&ep;&ep;他本来应该好好躺在公寓的床上睡觉,或者趁风哥不在,把家里的卫生重新整理一遍。但只要一闭上眼,顾思博跟徐晓风说的每个字都会清晰地浮到耳边,像某种恶魔的低语,挑动他岌岌可危的情绪。

&ep;&ep;他们在大巴上坐了并排的位置。

&ep;&ep;他们一起吃了晚饭。

&ep;&ep;他们在温泉里或许坦诚相露。

&ep;&ep;他们泡完温泉后同时回的酒店……

&ep;&ep;哪怕知道这是一场集体活动,他们交谈的同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俞洲仍然克制不住去在意,甚至产生了许多不愉快的联想。

&ep;&ep;比如顾思博已经消沉了好几个月,为什么忽然又开始接触风哥,再比如那个饮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风哥晚上在酒店里独住。

&ep;&ep;所有这些念头都在脑中打转,宛如一把坚硬又细密的鬃毛刷,来回折磨着心脏最敏感的地方。

&ep;&ep;他清楚自己今天表现得很奇怪,已经让风哥感到不高兴,但挂断电话之后,他还是没忍住给徐晓风又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他不要喝别人给的东西。

&ep;&ep;发消息时,徐晓风是醒着的,他可以肯定。

&ep;&ep;可一直等到呼吸的频率变得很低,手机都没有收到回复。

&ep;&ep;俞洲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一面唾弃自己现在简直就像精神病患者,一面放纵那些情绪进一步失控,踩下油门,在深夜十一点驱车六十多公里,往那人的定位所在地赶。

&ep;&ep;赶到时,已经是后半夜。

&ep;&ep;耳机里的心跳频率在变快,但手表给出的反馈仍然是睡眠中,或许正在做噩梦。

&ep;&ep;俞洲把车停在酒店楼下,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大堂门口站了一会,让冷风吹醒发热的头脑。

&ep;&ep;他不知道徐晓风的房号,也没有房卡,根本进不去那人的房间,只能在楼下守一晚上。

&ep;&ep;看起来更像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神经病了。

&ep;&ep;俞洲自嘲地笑了一声,摸了摸左胸膛的位置。因为离徐晓风距离很近的原因,犯神经病的心被牵住了绳索,逐渐变得平缓。

&ep;&ep;站了好一会,酒店的服务员走过来,亲切地问:“先生,是需要入住吗?”

&ep;&ep;俞洲回过神,“嗯”了一声:“开个单人间。”

&ep;&ep;他拿出身份证,走到前台,心道这样也好。等明早再悄悄回去,就当从来没有来过,别让徐晓风知道。

&ep;&ep;酒店太偏,空房还有很多,前台热情推销着会员免费升房的优惠,俞洲有点犯烟瘾,心不在焉地拒绝了,偏头想找吸烟室,却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电梯里面。

&ep;&ep;那个身影,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ep;&ep;……是顾思博。

&ep;&ep;眉头立刻皱紧,俞洲盯着电梯,看到电梯的数字最后停在了6。

&ep;&ep;前台:“先生,您的房卡。”

&ep;&ep;俞洲回过头,冷声道:“麻烦帮我换一个六楼的房间。”

&ep;&ep;前台愣了一下:“好的。”

&ep;&ep;拿到房卡后,俞洲大步跟上顾思博,前后相差两分钟到达六楼。

&ep;&ep;长而昏暗的走廊里,所有门都紧紧闭合着,只有最里头那间正好轻轻合上。

&ep;&ep;手握成拳头,俞洲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ep;&ep;他看到手表里的定位,抬脚朝最里那间房走过去。

&ep;&ep;每走一步,离定位便更近一分,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ep;&ep;最终,他停在顾思博刚刚进去的那间房门口,距离显示他和徐晓风相隔不到10米,而方位正指着门内的方向。

&ep;&ep;走廊里鸦雀无声,门缝下没有透出任何光芒。俞洲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飞快跳动,连带着血管、鼓膜、肌肉,都像一张拉紧的弓那般绷直,随时都可能彻底失控。

&ep;&ep;“嘭!”

&ep;&ep;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酒店门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ep;&ep;“嘭!嘭!”

&ep;&ep;全楼的声控灯都被震亮,刚刚熟睡两小时的人也从梦中惊醒。徐晓风听到了有人在踹他的门,却好像被魇住了,无法睁眼,无法动弹,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身体被被子捂得滚热。

&ep;&ep;……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想。

&ep;&ep;迟钝间,踹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陆陆续续又有人的说话声传来。徐晓风呼吸急促,终于察觉到自己身边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就坐在他的床沿,像是没有听到砸门声一样,此时正伸出手来,用略显粗糙的手指划过他的侧脸。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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