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汐没说话。

&ep;&ep;陈欢像是要看进她眼睛里,有一股倔劲儿:“你就是在跟自己较劲。”

&ep;&ep;江汐掀起眼皮看她。

&ep;&ep;陈欢又喝了一口啤酒。

&ep;&ep;两人对视半晌,江汐先笑了,她撇过头笑了声,又转回来,朝陈欢抬了下下巴:“继续。”

&ep;&ep;陈欢:“那就长话短说,单刀直入吧。我就是想跟你说,在画画方面你有的是天赋,当然也没有说你演戏不好,你喜欢的东西你都可以发展,你别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我算是你……”

&ep;&ep;她歪下头,想了下措辞:“某方面来说应该算个粉丝吧,虽然我对画画什么的不感兴趣,但你的实力当年很多人都看得到,谁都知道你想画还是能画得出来。”

&ep;&ep;江汐好像一直是淡淡的,也不知把话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ep;&ep;陈欢一点也不给面子:“觉得你画不出来的人就是你自己。”

&ep;&ep;江汐微垂着眸,弧度细巧的唇角夜色下格外温柔,她淡淡笑了下:“是吧。”

&ep;&ep;陈欢再次拿起桌上的啤酒,送到了嘴:“我就想说啊,有啥好怕的,想做就去拼呗,大不了头破血流,一次画不出来就画第二次,直到画出来为止。”

&ep;&ep;江汐抬眸看她:“年轻果然好啊。”

&ep;&ep;陈欢酒瓶碰了下她酒杯:“是吧,我也觉得。”

&ep;&ep;“行了,先吃饭吧。”江汐说。

&ep;&ep;吃完饭两人散步回酒店,到门口的时候江汐往里面看了眼:“今晚住这儿?”

&ep;&ep;陈欢摇了下头:“明早和乐队的人约了见面,这趟过去就不回来了。”

&ep;&ep;江汐笑了下。

&ep;&ep;陈欢说:“没啥事儿了,先走了。”

&ep;&ep;“行。”

&ep;&ep;陈欢走了几步,背对江汐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话里带着笑意:“高处见啊。”

&ep;&ep;似乎即使在夜里,这女孩儿也耀眼得锋芒毕露。

&ep;&ep;江汐看着她那写着牛逼两个大字的后脑勺,笑了笑:“行啊。”

&ep;&ep;……

&ep;&ep;江汐没回酒店,直到陈欢上车后她也没回。

&ep;&ep;夜里风还残留刺骨的冷意,江汐站在风里,许久没动。

&ep;&ep;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所动作,掏出了手机。

&ep;&ep;她想找陆南渡。

&ep;&ep;屏幕上有着陆南渡的未接电话,因为静音,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到。

&ep;&ep;她回拨了电话。

&ep;&ep;陆南渡那边很快接听。

&ep;&ep;风吹树响,隔着马路,对面锈灯旧楼,今晚对面那盏灯似乎比往日亮了些。

&ep;&ep;江汐开口:“陆南渡。”

&ep;&ep;她薄唇微动:“我想画画了。”

&ep;&ep;/

&ep;&ep;历时两个多月,电影顺利杀青。

&ep;&ep;也就是在这天,江汐画出了几年来的第一幅画。

&ep;&ep;一朵带血的黑玫瑰。

&ep;&ep;但不是单纯一朵花,是由两个人物的侧向构成的一朵花。

&ep;&ep;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个蓝白校服的阴戾少年。

&ep;&ep;这天杀青最后一场戏,江汐身上就是一袭优雅旗袍。

&ep;&ep;丝滑布料下,女人腰肢凹凸有致,脆弱又性感。

&ep;&ep;这部电影是极致疯魔的悲剧,人生不如意事常□□,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荆藤便是这样一种人生,从幼年至成年,她的人生不过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

&ep;&ep;一生被家暴支配。

&ep;&ep;她拼不过这个世界,那就疯吧。

&ep;&ep;疯了,就拼得过了。

&ep;&ep;有人说街头那家裁缝店里的貌美老板娘很奇怪,因为她一生做了无数旗袍,却从来没见她自己穿过。

&ep;&ep;很多人说,因为她只给别人做。

&ep;&ep;有很多很多人这么说,可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问过她。

&ep;&ep;不是的,荆藤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旗袍了。

&ep;&ep;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她在昏暗老房间里,对镜穿上了自己剪裁的旗袍。

&ep;&ep;这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件旗袍。

&ep;&ep;唇纸染红双唇,长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

&ep;&ep;当这样的荆藤走在街上后,街头巷尾的人都议论开了,有妇人好奇上去搭话,问她是不是要回家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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