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慕苒语一脸不屑,不紧不慢的跟着对方走去电梯门口。

&ep;&ep;宋倾城刚才在电梯里,看过酒店的楼层指示牌,这家酒店的八楼有个ktv,瞧着慕苒语的样子,应该是过来玩的。

&ep;&ep;等他们进电梯,宋倾城没再往下看。

&ep;&ep;大概一刻钟,郁庭川回来。

&ep;&ep;宋倾城已经吃的差不多。

&ep;&ep;郁庭川见她真没胃口再吃别的,招来服务员结了账,起身离开的时候,宋倾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主动问:“在那边喝酒了?”

&ep;&ep;“喝了半杯红酒。”

&ep;&ep;郁庭川拿起西装外套:“不碍事。”

&ep;&ep;宋倾城见他看人的视线清明,不像喝醉,这才稍稍放心。

&ep;&ep;路虎停在负二层的地库。

&ep;&ep;宋倾城不怎么想提慕苒语这号人物,对方是好是坏与自己无关,所以没有和郁庭川说慕苒语跟陌生男人来酒店唱卡拉ok的事。

&ep;&ep;坐进车里的时候,宋倾城心想,自己更不愿意提及的应该是慕清雨。

&ep;&ep;上回见卞老板,和慕清雨一块吃饭。

&ep;&ep;面对慕清雨,宋倾城总有种自己太嫩的认知。

&ep;&ep;这种嫩,不是在年龄上。

&ep;&ep;来自见识和气度。

&ep;&ep;像郁庭川这样的男人,和他组成家庭的妻子性格应该是温婉大方,提到生意上的事,总能搭上一两句,相较之下的自己,不懂生意经,也没有学富五车的才情。

&ep;&ep;不管是慕清雨还是顾嘉芝,面对商场上的应酬,肯定都是游刃有余。

&ep;&ep;墓园被强拆这件事,让她看清自己遭遇麻烦时的束手无策。

&ep;&ep;可能,这就是对方的意图吧。

&ep;&ep;间接告诉她,没有郁庭川护着她,她什么都不是。

&ep;&ep;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ep;&ep;宋倾城无法否认。

&ep;&ep;但是,现在她生不出离开郁庭川的心思,做不到因为这种差距就远远避开去,或许,真正在意一个人以后,即便会让自己显得自私厚颜,也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

&ep;&ep;晚上八点多,路虎停进别墅旁的车库。

&ep;&ep;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ep;&ep;车库角落靠墙竖着一柄长柄雨伞。

&ep;&ep;云溪路八号园里的别墅,备受富豪欢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环境好,每户人家的别墅都用铁栅栏隔开,别墅周围有草坪和花园,走路的道是用鹅卵石砌成,遇到雨天就得防着脚下打滑。

&ep;&ep;宋倾城没走从车库到别墅的这段路。

&ep;&ep;她是被郁庭川抱出来的。

&ep;&ep;宋倾城只负责撑起手里的雨伞,郁庭川打横抱着她,她尽量用雨伞去遮挡他的身体,耳畔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闷响声,她一手搭着郁庭川的后颈,另一手握紧雨伞的伞柄。

&ep;&ep;院落里,三两盏地灯在雨雾里晕开淡淡柔光。

&ep;&ep;郁庭川走的很稳,挺拔身形掩于雨中,怀里抱着个纤瘦的宋倾城并不吃力。

&ep;&ep;宋倾城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却不若手上那么冰凉。

&ep;&ep;平日里三四十米的一段路,忽然变得有些漫长。

&ep;&ep;不知为何,宋倾城想起了外公外婆。

&ep;&ep;外公外婆的骨灰盒已经被送去郊区的墓园。

&ep;&ep;她十四岁那年,外公过世。

&ep;&ep;在二十二岁这一年,外婆也离她而去。

&ep;&ep;世界这么大,她却像是苟且偷生的蝼蚁,如今再想起来,当时坐在外婆的遗体旁边,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迷茫和孤单。

&ep;&ep;就像是断了绳索的风筝,突然失控,摇曳飘荡在茫茫空中。

&ep;&ep;直到有个男人出现,重新扯住绳的那一头。

&ep;&ep;曾经,她被沈挚伤透了心。

&ep;&ep;那种伤心,无法用眼泪去计量。

&ep;&ep;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枯萎破碎的声音。

&ep;&ep;她从那个地方出来,一夜夜的失眠,不仅是对未来的迷惘,还有对过去的恐惧,这些情绪,没有办法向旁人诉说,只能在深夜靠自己去舔舐去克制。

&ep;&ep;宋倾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多感慨,可能是现在的幸福,和过去几年的生活对比太过强烈,唤醒了她自己努力压制的脆弱一面,也可能是有孩子后,整个人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ep;&ep;在郁庭川面前,宋倾城提起慕清雨的次数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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