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书房的桌案上还摊着两本她昨日下午打开的书,她有个怪毛病,自己写写画画的东西,不喜欢让人动,怕后面再找不到了。因此这书案还是原本的样子,宫人们收拾的时候,都会避开这里。

&ep;&ep;颜芷走到书案前坐下,想起昨夜皇帝的叮嘱,目光瞥向右手边放置的一摞书,翻找着皇帝说的那两本诗集。可她余光一瞥,就看见下面第一层抽屉半开着,昨日那宦官派人送来的金玉手镯和字条露了出来。

&ep;&ep;颜芷眉心一跳,伸手把抽屉拉开。

&ep;&ep;东西倒是完好的,想来是那会儿陈贤妃来找她,她太过匆忙,连抽屉都没有关好。实在是不小心,虽说她心里坦荡,但字条若让人看见了,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ep;&ep;想到此,颜芷赶紧把字条拿出来,起身走到房中一角的烛台前。

&ep;&ep;这会儿天光大亮,灯都熄着,颜芷弯腰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火折子,把火点上,又将那纸条覆上去,看着火舌一卷,便将其吞噬。

&ep;&ep;颜芷吹灭蜡烛,回到书案边坐下。

&ep;&ep;她现在才懒得猜那宦官递的字条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见她,轻飘飘几个字也想占据她的心神?笑话。

&ep;&ep;书圆在外面敲了敲门。

&ep;&ep;“夫人,您要的玉叶长春来了。”

&ep;&ep;“进来。”

&ep;&ep;书圆推门而入。

&ep;&ep;她将托盘放在案边一角借力,素手执起紫砂壶,为颜芷倒了一杯香茶。

&ep;&ep;颜芷翻开一本诗集,吩咐道:“来给我磨墨吧。”

&ep;&ep;她习惯读书时做些笔记,但皇帝不允许她在诗集上乱写乱画,她只能摊开宣纸,把那些诗句摘抄下来,再写上批注。

&ep;&ep;书圆应是,走到一侧的书架旁取了磨条,站到桌边的时候,她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轻嗅道:“夫人刚刚烧东西了?”

&ep;&ep;“是昨天写的废稿,”颜芷面不改色地翻过手中书页,“我看着不舒服,就烧了。”

&ep;&ep;书圆笑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夫人只管吩咐奴婢来,不用亲自动手。”

&ep;&ep;颜芷敷衍地嗯一声,专心看书去了。

&ep;&ep;没过两日,是皇贵妃娘娘的生辰。与宫里旁的妃嫔相比,皇贵妃才算是在宫中几十年经营,与皇帝是实实在在的同龄人。如今这生辰宴,几乎可以说是寿宴了。

&ep;&ep;皇贵妃主掌后宫多年,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这一过生辰,阖宫妃嫔都要前去拜贺,颜芷也在受邀之列。

&ep;&ep;下午的时候,颜芷梳妆打扮了一番,备好贺礼,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往长乐宫去。

&ep;&ep;比起陈贤妃,颜芷还挺经常见到皇贵妃的。

&ep;&ep;皇贵妃娘娘都快六十岁的高龄了,虽然头发白了一半,但瞧着精神抖擞,很是精明,只是坐在那儿,就透着一股子威严劲儿,让人忍不住生出惧意。

&ep;&ep;颜芷倒是不怕她,因为她对颜芷还挺好的。

&ep;&ep;不说旁的,只颜芷刚入宫的时候,对宫中的一切都是懵懂的,就是皇贵妃派了身边的锦香嬷嬷来照应她,帮她张罗了许多事。

&ep;&ep;颜芷这次提前来,一是想再谢谢皇贵妃,二是想与她唠唠家常,顺便打听一下宫中几十年前的事。

&ep;&ep;——颜芷问过书圆了,可书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只是对最近几年的事比较熟悉,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ep;&ep;要想打听清楚,还是得问皇贵妃这种久居深宫多年的人。

&ep;&ep;颜芷经过通传,看见老熟人锦香嬷嬷迎了出来,她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瞧着非常干练。还没朝颜芷拜下去,颜芷便连忙伸手托住了她。

&ep;&ep;“荣国夫人来了!”锦香嬷嬷弯起唇角,笑说,“娘娘晌午吃过饭还在念叨您呢,这可不是巧了吗。夫人快进去坐,陪娘娘说会儿体己话。”

&ep;&ep;颜芷含笑应了,把备好的礼交给锦香收着,抬步入了殿门。

&ep;&ep;皇贵妃还挺有闲情逸致,正站在窗边,逗弄着笼子里七彩斑斓的鸟儿。那鸟儿叽叽地叫了两声,伸着头穿过笼子,去啄皇贵妃的手。皇贵妃也不嫌疼,脸上的神情很是欢喜,还时不时地用指尖主动去磨那鸟儿尖尖的喙。

&ep;&ep;“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恭贺娘娘生辰大喜。”颜芷停在几步之外,规规矩矩行了礼。

&ep;&ep;皇贵妃愣了一下,转头看见颜芷,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是荣国夫人呀,好些日子没见了,过来让我看看。”

&ep;&ep;颜芷直起身,听话地走过去,被皇贵妃拉住了手。

&ep;&ep;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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