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郑来田看着郑王氏骤然僵硬起来的脊背,心中不忍——要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无异于是把郑王氏的遮羞布给扒掉了。

&ep;&ep;郑王氏口口声声骂他不孝,愧对祖宗,说到底,还是郑王氏拿来掣肘他的话而已。实际上,故去的祖宗真的能知道这世上的事吗?

&ep;&ep;就是知道,他也问心无愧,因此郑王氏的话并不能让他觉得有什么。

&ep;&ep;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比起虚无缥缈的祖宗来说,那可是郑老太太、郑王氏的婆母亲口说的!

&ep;&ep;这话说的,还十分的严重。

&ep;&ep;郑王氏身为儿媳妇,却让婆母对她有这样不好的评价,甚至还曾起意想要休了她——这话,若是没有人知道还好。可是现在郑来田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这话给说了出来,以后,这都会成为郑王氏的污点!

&ep;&ep;而郑王氏,又还有什么底气口口声声的用孝道压人?

&ep;&ep;这些,郑来田心里都清楚。有些话、有些事,他原本打算一辈子都烂在心里。可是郑王氏却不肯安生,总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ep;&ep;他是她的儿子,他认了。可是,他却不能容忍郑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的家人下手了!

&ep;&ep;今天要是还让郑王氏撒撒泼就不追究这事儿了,那以后的麻烦将会无穷无尽。

&ep;&ep;而且,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ep;&ep;越到这个时候,郑来田心里就越平静,甚至还忍不住感慨,他奶奶——也就是郑老太太,真是一个有智慧的老太太,在那时,就给他留了一条后路。

&ep;&ep;这样想着,他转头低声对杨氏道:“你还记得我让你一直守着的那个上着锁的小匣子么?”

&ep;&ep;杨氏不知道丈夫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连忙点头,道:“咋不记着?你说是奶给咱们留下来的,让好好收着,我一直收的好好的呢。”

&ep;&ep;虽然她也并不知道里头是啥,不过丈夫这样说,她便放在了心里,一直十分珍重的收着。哪怕里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也是老人家留的东西不是?也是一个念想。

&ep;&ep;郑来田听罢,点头道:“你现在回去,把那个小匣子拿过来。”

&ep;&ep;“成!”杨氏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的往家走。

&ep;&ep;郑来田安排好这边,才又看向郑王氏,沉声道:“我奶当年虽然有过让我爹休妻的想法,可是又心软,怕你以后日子不好过,这才强忍下这个想法。不过,又怕你越老越糊涂,所以便跟我说——”

&ep;&ep;“要是你以后做下错事,还不知悔改,便让我往后同你一刀两断,免得一生都要被你毁了。”

&ep;&ep;这话,听起来严重。可是仔细想来,郑王氏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十分恶劣?

&ep;&ep;郑王氏身上,早就背了一条人命——原来的郑晚儿早就被害死了!

&ep;&ep;若不是后来的晚儿机缘巧合之下到了这里,想方设法的同郑王氏分了家,又想办法让郑来田看清楚郑王氏的为人,那么郑来田一家如今又会怎么样?

&ep;&ep;众人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竟然听到了这样的陈年秘辛,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面上神情各异,看向郑王氏。

&ep;&ep;郑王氏被郑来田这一串话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哭嚎声不知不觉的停止了,待感受到众人的眼神,又是一惊,连忙否认道:“你胡说!你奶都死了多少年了,从前你咋不说?我看,你就是想不管老娘我了,故意拿你奶来说事!”

&ep;&ep;郑来田不慌不忙,淡定道:“当年我奶也料到了,到时候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口说无凭,你肯定不会信。因此,特意找了人帮忙写了一封文书,上头还有我奶按的手印。真多年来,我一直收着,从未想过会有拿出来的一天。”

&ep;&ep;“可是……”他眼神复杂的看了郑王氏一眼,最后那些情绪,都化成浓浓的失望:“可是,即使是分了家,你也不曾想过要放过我这一家……算了,从前的种种,我都不说了,今天,我就请大家做个见证——”

&ep;&ep;这时,杨氏正好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连同一把钥匙一块儿递给丈夫。

&ep;&ep;郑来田接过钥匙,打开小匣子上头的锁,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从里头拿出来一张叠的整齐的纸。

&ep;&ep;那纸张放得年头久了,已是有些泛黄跟发脆。

&ep;&ep;郑来田小心翼翼的打开,纸上的字迹跟手印跃然眼前。

&ep;&ep;郑王氏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还有浓浓的恨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竟然真有这东西!

&ep;&ep;那个死老太婆,竟然这么恶毒!死都死了,还要给她下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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