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意南硬熬了一夜。

&ep;&ep;第二天上工前,医院联系他,说夏清的住院费用不能再拖,再不给钱的话,就要把人丢大马路。

&ep;&ep;夏意南在水泥袋旁边蹲了半天,想哭却哭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没多久工头就过来催他,让他不要偷懒,想留在工地就好好干活。

&ep;&ep;干完上午活儿,夏意南不想哭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流眼泪。

&ep;&ep;夏意南想去找杰哥,找到工头说他要请假,工头知道他要去处理债务,倒也没说不能走,只是告诉他:半天工只算五十。

&ep;&ep;夏意南没有争辩,拿着钱走了。

&ep;&ep;杰哥倒没有刻意躲着夏意南,也没说什么,甚至还很痛快地给了他一个地址:郑导今晚在这里开杀青宴。

&ep;&ep;夏意南和杰哥道别,杰哥说:小夏,我不是个好人,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ep;&ep;夏意南没说话。

&ep;&ep;杰哥也没再说什么,给了夏意南二百块钱,让他好好收拾收拾再去找郑导。

&ep;&ep;夏意南没拒绝。

&ep;&ep;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夏意南这一去,就是低头了。

&ep;&ep;酒店很高端,夏意南没有请柬进不去。

&ep;&ep;服务生帮他喊了郑导出来,郑导看见是夏意南找自己,突然就笑了:哟,小朋友肯低头了?

&ep;&ep;两个月没见,郑导还是那个郑导,被夏意南打伤的脸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头破血流的样子。

&ep;&ep;那时候态度决绝,动手打人的夏意南,却瘦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ep;&ep;听到郑导的话,夏意南没说话,算是默认。

&ep;&ep;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郑导给夏意南介绍起他身边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小路可比你上道多了,他演了你的那个角色,现在没有戏给你了呢。

&ep;&ep;郑导,我不要戏,我是来和您道歉的。夏意南说完,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棍子拿了出来。

&ep;&ep;夏意南虽然穿得还算整齐,但他的精神状态,光是看着就知道有问题,把棍子拿出来的瞬间,郑导被吓了一跳。将近四十的郑导,突然一蹦三尺远,退得躲在小路身后。

&ep;&ep;见夏意南没立马打人,他才小心地探头问:你干什么!

&ep;&ep;夏意南像是没察觉到郑导的恐慌,直接将棍子递到郑导手里,和他说:郑导你打我一顿吧。

&ep;&ep;郑导看傻子一样看着夏意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夏意南说:我那天的确不应该打您,但是医药费我真的付不起。如果打一顿您还不够解气,我可以每天都来,只是我白天还要上工,只能这个时间过来

&ep;&ep;夏意南自顾自地说着,眼睛突然红了,看起来特别可怜。

&ep;&ep;他不想低头,却必须承认自己打人不对,也抱着点天真的幻想万一郑导只是想要自己道歉,只是要打回来呢?

&ep;&ep;郑导见惯了漂亮小明星,却没见过夏意南这样的,看着身边百依百顺的小路,突然就觉得没趣儿了。

&ep;&ep;一丝势在必得的心思,陡然在他心底成型。

&ep;&ep;明白自己这两个月的功夫没有白做,郑导突然笑了,他走近接过棍子,却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ep;&ep;打在夏意南屁股侧边,只用了仿佛调戏一般的力道,郑导笑得有些猥琐,调子却很轻松,他说: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小夏,你长得这么好,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

&ep;&ep;郑导把棍子丢到一边,伸手拍了拍夏意南的脸。

&ep;&ep;两人目光对上,郑导丝毫不怵。

&ep;&ep;屈辱、委屈、愤怒、不甘、怨怼,最后统统变成了对郑导的恶心。

&ep;&ep;但想到哥哥,夏意南忍下了,没有还手,也没有躲

&ep;&ep;夏意南跟着郑导走了。

&ep;&ep;他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可他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做。两个月的时间,夏意南身心俱疲,自己可以等将来东山再起,可以等三十年河西,但哥哥等不了。

&ep;&ep;和郑导一起站在楼道里等电梯,看着数字一点点接近,夏意南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ep;&ep;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一个让他跟着郑导走,另一个让他现在立马走。

&ep;&ep;在电梯开门的瞬间,郑导率先进去,站好后让夏意南进来。

&ep;&ep;夏意南看着人模人样的郑导,只觉得电梯门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仿佛马上要把他给吞了

&ep;&ep;他还是没忍住,转身想跑,也就是这时候,他撞到了郁斐。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恢复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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