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间凤凰·朱女皇】

&ep;&ep;巍峨森严的皇宫正中央,耸峙一座浩大霸气的金色宫殿。

&ep;&ep;高约丈许的殿门流光溢彩,似开似合地虚掩着。执金吾身穿朱紫朝服,束绣狮子腰带,头戴镂花珊瑚高冠静候于此,面容声色俱厉。

&ep;&ep;他望了望皇宫更深处的藏书殿,回头神情颇为忌惮和激愤,双手一拱,朝着殿门道:“陛下,又是青上仙宫……当年堂而皇之出手救走丹蓁姬,如今又为追查丹氏灭族真相频频冒犯天阙。他们这样一而再地来去自如,到底把皇宫当做什么了?!”

&ep;&ep;龙章宫大殿深处一片幽暗,浓密不可细窥。

&ep;&ep;只隐约能看见有一人仰首背对殿门,以帝王之姿立在紫金阙上。王冠玉旒互相碰撞,发出极为清脆空灵的声音,难分梦幻真实,背影尽显睥睨孤傲。

&ep;&ep;后梁帝王早在登基之日就下过圣旨,没有宣召,任何方外之人不得擅入皇宫。这么多年无人敢犯,只有四大宗门之首的青上仙宫,已经是第二次违抗圣意。

&ep;&ep;殿内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执金吾皱眉叹了口气:近几天又是丹太后祭日,血浓于水,陛下恐怕醉了。

&ep;&ep;他躬腰垂首后退三步,转身掀袍欲走。陡然他听到身后大殿深处传出一道碎裂的声音——那是有人将酒坛砸在了地上。

&ep;&ep;“再有第三次,杀。”

&ep;&ep;雌雄莫辩的声线仿佛从天际悠远之处传来,再乍响在耳边,模糊能感受到字字斩金断玉的决绝。

&ep;&ep;“是!”执金吾心中一喜,遥遥一拜,领旨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ep;&ep;他大步流星挥袖离去。

&ep;&ep;此时紫金阙上的身影骤然转身,玉旒飞撞,广袖博然——这生杀予夺,龙章凤姿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可她穿上冕服,头戴王冠,却又令人觉得相得益彰,并无不妥,仿佛没人比她更像一个君主。

&ep;&ep;“好吧,他既没有认出你来,是朕输给你了。凤凰想要什么?”真正的皇帝从左侧踏上阙台笑问。

&ep;&ep;凤凰道:“女儿不想叫凤凰。”

&ep;&ep;“哦?那你要叫什么?”

&ep;&ep;“女皇。朱女皇。”

&ep;&ep;这二字太敏感了。皇帝双眼一眯,神态危险,似笑非笑道:“你何德何能,敢叫‘女皇’?”

&ep;&ep;她刹那一展双袖,高傲地仰头,眉目飞扬,气势绝伦,“凤凰,天之女帝,女儿,人之女皇。本是一回事,有何不可?”

&ep;&ep;皇帝沉吟片刻,霍然抚掌大笑,点头道:“好!”

&ep;&ep;这是后梁无极公主。

&ep;&ep;朱女皇。

&ep;&ep;【迷花倚石·王诗境】

&ep;&ep;此地曰太阿山。

&ep;&ep;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百川秀丽,千峰翠色,山顶终年积雪浮云端,远远望去,恍如仙土。

&ep;&ep;正午时分,春江水暖。半山腰处有一条小溪已经破冰,潺潺流过,倒映出青草岸上披头散发、盘腿而坐的二人。

&ep;&ep;他们均抬头仰望天际,眼皮掐架似地静默了许久,终于王诗境先从瞌睡中醒过来了。见对面师叔还正经如老僧入定,他只好自己念诗解闷儿:“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

&ep;&ep;没醒。他继续念:“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ep;&ep;仍然一动不动。他拧眉,高声大喝:“茅亭宿花影!药……你醒了?”

&ep;&ep;“啊?什么?”师叔睁眼,一头雾水,却伸手拍他肩膀,“你的‘当头棒喝’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了,我很欣慰。”

&ep;&ep;王诗境“嘁”地翻个白眼,不屑道:“你有什么好欣慰的?这又不是你教的。”

&ep;&ep;“……什么?我听不见。”

&ep;&ep;“你聋了吗?!”他又大喝一声,清悠的声线振聋发聩。师叔一个激灵,又听得见了,大手率先一巴掌拍向他的脸,大怒道,“你还有脸问我?你一个月让我聋了多少次?就收敛不了了是么?”

&ep;&ep;王诗境忽地翩然后退,单足点在溪水上,凭空而立,躲开师叔无情的袭击。

&ep;&ep;他哼一声,双手抱臂冷笑。清风携桃李拂过他的袍角,便衣袂飘飘,长发落了满怀花朵的香。“这叫外放之境,你不懂别装懂。好好仰天大睡比什么都强。”

&ep;&ep;师叔气得吹胡子瞪眼。

&ep;&ep;过了少顷,有一群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持剑冲上山来,见他们掐着手仰天翻白眼,上前问道:“喂,你们可知太阿山上那片绿梅林怎么找?”

&ep;&ep;王诗境没有理会。

&ep;&ep;那群人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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