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不,开春一过,便立了沈容为太子,并让他监国。

&ep;&ep;沈容春风得意,朝中许多从前因为他备受冷落而避着他的大臣开始有意无意把自家女儿往他府里送,沈容一一拒绝,在他心底正妻之位永远是留给许酒的,而能第一个生下他孩子的,也只有许酒一人,他不想在许酒之前碰任何女人。

&ep;&ep;元宵过后,皇帝突然又生了一场大病,这一病,更是让御医冒死直言:“陛下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操劳。”

&ep;&ep;德庆帝听得御医如此说,竟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而是很平和地接受了御医的建议,彻底不再操心国事,反正这大周的江山迟早要交给沈容的,他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便干脆拟了一道诏书,宣布二月底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沈容。

&ep;&ep;这一切来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沈容大喜过望,但在皇帝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明白,便是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了,作为太上皇的父皇也随时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只要他不再犯什么错误,等到父皇病入膏肓,他的皇位便自然也坐稳了,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ep;&ep;沈容二月底登基的消息,让许酒心底很是不安,她担心沈容登基后再无顾忌,会着手对付苏轻言。

&ep;&ep;这天,苏轻言回家时已是半夜,许酒坐在门外的玉阶上等他回来,似是困极,她靠在扶手上打着瞌睡,而府里的下人候在一旁束手无策,想是她不愿意进屋。

&ep;&ep;见得苏轻言回来,那些劝了半夜无果,却又不敢动许酒的下人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忙迎上去道:“大人。”

&ep;&ep;苏轻言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退下去。

&ep;&ep;丫鬟行了个礼,便款款退下。

&ep;&ep;苏轻言朝着许酒大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将她从地上抱起,往屋里走去。

&ep;&ep;身子被人抱起,那人的衣衫布料很是细滑,还带着熟悉的药香味,许酒眼也未睁,双臂便搂住苏轻言的脖子,头贴在他的胸前,呢喃道:“你回来了?”

&ep;&ep;“嗯,”苏轻言手臂往上抬了些,柔声道,“天气凉,以后别在外面睡了。”

&ep;&ep;许酒这才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苏轻言,认真道:“我怕你回不来。”

&ep;&ep;说完,又低低道:“真想每天都能跟在你身后,但又怕拖累你。”

&ep;&ep;苏轻言知道许酒是在担心被册立为太子的沈容会对他怎么样,将手臂缩紧了几分,低低安抚她:“我不会有事的,再等一个月,我们便离开京城。”

&ep;&ep;许酒眼底满是惊喜:“真的?”

&ep;&ep;苏轻言点头保证:“真的。”

&ep;&ep;转眼便到了二月底。

&ep;&ep;明日德庆帝便要正式禅位,太子沈容正式登记为帝的日子。

&ep;&ep;德庆帝坐在御书房,看着摆放在龙案上的玉玺,突然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正不正确。

&ep;&ep;自从决定让位给沈容之后,他便经常梦到他那些个失去的儿子们。

&ep;&ep;一会儿是老大跪求着要娶鸢尾场景;一会儿是老大抱着鸢尾早已漏出森森白骨的尸体时心如死灰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老四临死前冷漠地问他可有真心待过一个人的话语;还有老二,他跟他说他不想死的,是有人害死了他;还有老五,他说他这些年在灵州过得好苦。

&ep;&ep;他膝下的八个儿子,已经去了四个,只剩了四个,沈容的性子像极了他的母亲,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在世尚且还能制住他,他真的担心他百年之后,他会肆无忌惮对所有能够威胁他的人下手。

&ep;&ep;他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临时收回旨意,改立老六,再让苏轻言和顾恒辅佐,有他们二人在,再加上朝中那些保守派,该是能和沈容对抗一番。

&ep;&ep;只是若这样两方争斗,难免会使得朝中人心惶惶,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有机可乘,而且谁赢了似乎都不是最好的结果,若沈容赢了,只怕对他的其他儿子更加狠辣,若是老六赢了,苏轻言和顾恒便就成了功臣,因为他常常受制于苏禹之,导致他对外臣再宠信也多少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也不敢保证在他们手上的权越来越重之后,野心会不会越来越大,老六又不擅长制衡之术,怕是镇不住他们二人,彻底沦为傀儡皇帝。

&ep;&ep;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老三继位,他留下旨意,不允许他诛杀兄弟才是最好的结果。

&ep;&ep;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老五还在就好了。”

&ep;&ep;老五是被他当储君培养过多年的,斗老三、制衡大臣定都不成问题。

&ep;&ep;他也了解老五,他绝不会做出残害手足兄弟的事情,当年若不是他对苏相一家的事情太过敏感……

&ep;&ep;正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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