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屋外的晨光寂寂,雎安走到即熙身边抬起手揉揉她的头,他说道:“的确如此。”

&ep;&ep;世人立于经验之上得以延续思想获取知识,而偏见则是经验不可避免的产物,没有人可以像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一般看待世界。

&ep;&ep;偏见不会消失,但像即熙、傅灯、贺大娘这样的人也永远不会消失。

&ep;&ep;这世界纵然可恶,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

&ep;&ep;“走罢,傅大夫的医馆里还需要人在。”雎安这么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即熙伸了个懒腰也跟上他的步伐,雎安走得沉稳缓慢,她也放慢了步子跟他一起走。迈出大门的时候阳光一瞬间吞没了他们,耀眼的夏日的阳光,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和青草香气。

&ep;&ep;“好啊。”即熙背着手笑着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耀眼的世界,说道:“权且和这个可恶的世间再磨一磨罢。”

&ep;&ep;在祠堂说完该说的话之后,傅灯就回到自己的医馆里去配药了。她已经把药方发给了城中所有的医馆,满城大夫也都知道了她是悬命楼人,信不信她随他们便。

&ep;&ep;傅灯回来的一路赵元嘉就跟了一路,她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始终没有上前跟她说话。他满目混乱慌张,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ep;&ep;最后傅灯在她的医馆门口站定,回头看向赵元嘉,念念替她说道:“赵公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罢。”

&ep;&ep;赵元嘉不安地摩挲着手里的剑柄,那是一件上好的灵器,他们明世阁里传世的几件灵宝之一。当年因为他带领翡兰城众人赶走灾星,帮助翡兰城平息瘟疫,他在整个豫州都声名鹊起,师父特意奖赏了他这件珍宝。

&ep;&ep;可如今他手握着这件珍宝,只觉得扎手。

&ep;&ep;“傅灯……我……当年我真的以为……瘟疫是禾枷降灾……城里百姓是受了蒙骗,我不知道……”他说话一贯流畅大方,此刻却像傅灯一般断断续续了。

&ep;&ep;傅灯摇摇头,说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相信。”

&ep;&ep;赵元嘉当时相信自己是正义,她明白他没有坏心,只是在他眼里灾星原本就是这世上极恶罢了。

&ep;&ep;她没有多恨他,怪罪他,她只是厌恶他因这荒唐的改写的故事,而获得的荣光罢了。

&ep;&ep;赵元嘉定定地看着傅灯,他心下一片混乱,却在所有的混乱中抓住了最明确的那一点绝望:“你不恨我……可是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ep;&ep;傅灯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安静地点点头。

&ep;&ep;她有一双丹凤眼却偏偏生了细细的剑眉,清丽又让人觉得不好靠近。一身浅青色的衣裙,衣服上只有些最寻常的斜纹,并无其他绣花。长发以木钗盘起,没有落下一律碎发,干净素雅地如同一只光滑的青瓷瓶子。

&ep;&ep;赵元嘉第一次见到傅灯,她也是这样的打扮。那时贺伯说翡兰城来了一位年轻的神医,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他就看见了从门边走过的傅灯。她的目光移过来与他碰上,像一只翩翩的青色蝴蝶,落了一瞬就离开继续走远。阳光下的她看起来很冷,又干净极了。

&ep;&ep;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扰乱她的心。

&ep;&ep;这样的她,却一瞬间扰乱了他,一眼钟情念念不忘。

&ep;&ep;却终究是求而不得。

&ep;&ep;赵元嘉低下眼眸,他突然不敢再看傅灯,只是说道:“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傅姑娘保重。”

&ep;&ep;说完他便转身,握紧了手里的剑轻声说道:“我明日就回明世阁,姑娘找到了药方,但再过一阵药材就会不够用,我去请师父帮忙调度。”

&ep;&ep;说完他便离去,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

&ep;&ep;“其实赵公子人也不坏。”念念感慨道。

&ep;&ep;傅灯目送赵元嘉走远,她轻轻叹息一声,对念念说:“回去罢。”

&ep;&ep;戚风早仍然在傅灯的医馆里帮忙,他正在按照她的方子称药材,只见念念提着一个食盒找到他,对他说:“戚公子,我们家小姐给你的。”

&ep;&ep;戚风早闻言有些诧异地放下手里的秤站起身,接过念念手里的食盒。那食盒朴素得一点儿花纹也没有,棕黑色的一个圆角木盒,很有傅灯的风格,打开的一瞬便有扑鼻的面食香气。

&ep;&ep;里面放着六个精巧的白白胖胖的包子,每个包子十八个褶捏得整整齐齐。

&ep;&ep;“我家小姐听说你最喜欢吃三丁包子,正好她也是扬州人会做三丁包子,就做了一屉给你。”念念抬着下巴颇为骄傲地说:“我们家小姐的包子可好吃了。”

&ep;&ep;戚风早抬眼看向念念,他还没把问题问出口,念念已经嘴快地抢先回答了:“你帮我家小姐隐瞒身份,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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