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了好了,第一步……不要急,慢慢走。”高兴之余的洛铭又抬起头,“这样腿会不舒服吗?会不会……很痛?”

&ep;&ep;萧默珩故作轻松的摇摇头,额前却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ep;&ep;“师兄你这样带着我,一定很累吧。”

&ep;&ep;“嗯?”

&ep;&ep;“所以,我不想让你失望。”

&ep;&ep;青年的脸上难得的染开了一个温暖的微笑,点点头说:“好,我们再继续一小会回去。”

&ep;&ep;“嗯。”

&ep;&ep;或许是这沙地里太软,少年一个没踩稳的身子往右边偏去,正低头注视着这人脚尖的洛铭有些没反应过来,‘诶’了一声便拽了萧默珩的右臂,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也被萧默珩拖了往前倾去。

&ep;&ep;“小心!”毕竟习武多年,洛铭手快的一个转身,落地之际萧默珩便正巧倒在自己胸前。洛铭料着他又该说对不起了,所以赶紧问:“受伤了吗?”

&ep;&ep;“没有,师兄……那你呢?”

&ep;&ep;“这里软软的都是沙子,哪里能摔疼我?”

&ep;&ep;因为看不见,萧默珩也察觉不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诡异。但洛铭也是一副不想起身的样子,仍抓紧了萧默珩双手的盯着这人看。周围只有起伏不定的海浪声,那一泓如烟似水的月光在这人眉眼间流转,洛铭眯起眼睛似乎有些着迷。

&ep;&ep;“师兄?”

&ep;&ep;注视着那抹被他敛在眼底的月晕,洛铭却有些忧伤。太可惜了……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居然什么也看不见。羽睫颤动之际,洛铭微微起身,他缓缓收紧了双手扶着萧默珩的脊背带他一起坐起了身子。而那人就这般冗长的注视着自己,这是一种充满执着又极度抗拒的眼神,少年微微颤动的瞳孔甚至让洛铭觉得,双目失明的他好像真是在注视着什么。

&ep;&ep;最后萧默珩哭了,不再有任何节制和顾虑的扑到在洛铭怀里放声哭泣,这样不是很大的声音却盖过了四周的一切。洛铭本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唇还是沉默着拢紧了身前的少年。

&ep;&ep;“师兄……对不起……我,我说谎了。”

&ep;&ep;“我知道。”

&ep;&ep;“师兄,你知道?”

&ep;&ep;“这有什么关系,其实,你忘了还是没忘的都不重要。即便你是真的忘了又怎样呢?那份空虚还是会留在你心里,而曾经的痛苦也不会减轻多少,区别只是……你并不明白为什么在痛苦而已。但只要你还愿意做一日的萧默珩,我也只会把你当萧默珩,把你当成我的小师弟。”

&ep;&ep;萧默珩不说话,他擦了擦眼泪的好像听懂了一点。

&ep;&ep;月光渐渐暗去,直到很多年后萧默珩再想起,他仍是很怀念那样的一晚,很想看看,洛铭那张沐在月光之中的脸。

&ep;&ep;第十二章此间杀祭

&ep;&ep;本该是少雨的时节,咸阳城里却下起了一连数日的大雨。

&ep;&ep;偌大的城池中不见任何丝竹乐舞之声,连街上的行人也没几个,伫立在风雨中的高大城垣显出一股更甚于往日的肃杀。

&ep;&ep;这次秦国败了,不仅没能攻下赵国的番吾,还损失了数万兵力,连西线主将樊於期也逃走了。去年才拿下赵国的平阳和武城,没想到赵国一换上赵牧,秦赵间的战局就瞬间急转而下。

&ep;&ep;显然秦王嬴政很生气,而臣子和宫人们却都很纳闷。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前几年赵国诛杀了数万秦军那会儿也不见嬴政这么震怒,况且这一次赵国也损失惨重不能算是完败,但嬴政居然下令灭了樊於期的父母宗族。

&ep;&ep;站在宫门口的李斯低头笑了笑,区区一个番吾城当然没这么大效用,如果换做大王心心念念的弟弟呢?在漳水遇到赵军袭击,这就是那只猎鹰带回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看着嬴政多日的作为,应是认定了赢景臻死于漳水的事实。

&ep;&ep;“樊於期啊,谁让你是南线的主帅呢。”李斯有些惋惜的摇摇头,那的确是一个将才,只是时运太不济。

&ep;&ep;“丞相大人,大王请您赶去上林苑。”

&ep;&ep;“知道了。”李斯摆摆手,上了备好的车马。

&ep;&ep;统一六国,将需要多大的决心和狠心,这一点李斯不知道,但他明白,现在的嬴政是不行的。必须要找个时机逼大王做出决断!但是,一个帝王真的可以这么在乎另一个人吗?李斯有些不理解,嬴政已经派军去韩国索要韩非了,那个多年不见的人,不知在心中是否还有自己。本来故友相逢该是高兴的,可李斯明白嬴政不过是看中了韩非的才学,不过是把他当做扫平天下的工具。若是有一天大王要取那人的性命呢?或者……韩非舍弃一切的只哀求自己保住韩国该怎么办呢?正在沉思之际,马车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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