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衍,你还记得寡人的王命吗?”

&ep;&ep;“记得,我和李西垣……要先跟辛眦汇合,再到王翦军中等着您。”

&ep;&ep;李西垣,嬴政!他们两人都在?看来这收获真是不小,想不到这两人这次都会到魏都大梁参战。还真是冤家路窄,以前的种种仇怨总算有机会报了。

&ep;&ep;“你可还记得寡人会在何时到达大梁吗?”

&ep;&ep;“不……不知道。”

&ep;&ep;不知道?中了失魂散之人是不会说谎的,看来嬴政是真的没在告知时间。之后张良又询问了一些事,但没多少收获,这人虽然是嬴政的近侍可不常在宫里,对军务方面也知道得极少,一番交谈下来倒是让张良探得了诸多嬴政日常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这人赵衍对嬴政观察之细让张良心惊,他想不到在那样的人身边还会有这么忠心的侍从。这让他没来由的想起了萧默珩,曾几何时,他也是对‘赵玦’如此的细致入微,可最后却是那样一番结果。

&ep;&ep;“君上,这里还不安全。”赵衍皱了皱眉,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柔软了下来:“拿下魏国只是早晚之间,君上您为何要亲自前来呢?战场凶险,有属下跟西垣他们就够了。”

&ep;&ep;为什么?他抬头看去,或许是被赵衍的神情所感染,张良婉声说道:“阿衍,你尚且在魏地拼杀,我怎么能一人安坐于王都呢?”

&ep;&ep;“君,君上……您说什么?您,不该对属下说这样的话,更不该因为属下而来到此地。”

&ep;&ep;“不该吗?可你就为什么应该为我做么许多呢?”

&ep;&ep;“属下是臣,是您的奴才,不管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ep;&ep;从燕国到中牟城,从战场到了这刑场,这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手腕和肩膀上的伤口都可见森森白骨了。

&ep;&ep;“不,你明白我的意思。”张良伸手擦拭着他脸际的血痕,他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在想……假若你不是我的臣子,也不用再听命于我,而只是单单做为‘赵衍’这个独立自由的人,那时你还肯为了我,为了嬴政做到如此吗?”

&ep;&ep;没想到赵衍却笑了,这人笑起来非常好看,就像是冬雪初霁一般仿佛能消融冰霜。这让张良想起了萧默珩,奇怪了,他们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这一时却让张良觉得相似。

&ep;&ep;“如果阿衍不再是您的奴才……那又还能是什么呢?”赵衍的眼中满是依恋,就像一个将要被遗弃在荒原的婴儿般说道:“阿衍是君上的东西,阿衍的一生也都是为了君上的,君上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君上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即便做得再多,阿衍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何况如今不过上阵杀敌而已,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ep;&ep;“你……竟把自己当做我的东西?”

&ep;&ep;“是的,如果连君上都不要我了,那阿衍还有何面目活下去?若君上有一天厌弃了阿衍的话,还是让我来为您征战吧,就这样战死的话至少能帮到君上一点,而且也不会让您在宫里看着烦心了。”

&ep;&ep;“你竟是这样想的?”张良手下动作一滞,他开口,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问萧默珩的问题:“就算是被玩弄一生,你也不在意,也要决定如此吗?”

&ep;&ep;赵衍抬头深望着他,眼中只有分分的满足:“阿衍出身卑贱,只要还能入君上的眼,还能为君上所用就是此生大幸了。”

&ep;&ep;“你还真是个少有的痴人。”

&ep;&ep;嬴政到底有何能耐,像他那样的人竟还能得到赵衍这般的深爱?

&ep;&ep;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才觉着是自己太过年少,当年的张良对于萧默珩只是喜欢,只是依赖,因为他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宠爱包容着他,希望萧默珩纵容他的任性,希望萧默珩那般完满温柔的样子。越姒姜说得对,当年的他是个孩子,是个不懂事的大孩子。直到萧默珩死后,张良才慢慢的觉出一些爱来。但是,现在的他还要去用剩下的一辈子来深爱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张良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了。

&ep;&ep;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张良竟问了句:“但你说,到底什么是爱呢?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算得上爱一个人?”

&ep;&ep;赵衍迷惑的皱了皱眉,嬴政也会问出这样的话吗?

&ep;&ep;“我自认这一生挚爱过一个人,但是后来想想……我或许不是那么的爱他。”张良顾自喝了一口酒水,神色有些飘忽:“可到底是什么爱呢?我是那么时时刻刻的将他记在心里,那么想要追上他的步子,那么的努力!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丢下性命,我却从没懂得怎么去爱他。”

&ep;&ep;他?又是这个他。赵衍听着目光一黯,嬴政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起了‘他’,那个一直在嬴政心中的人……那个嬴景臻,那个萧默珩。可不管这个人是秦国公子还是赵国刺客,他都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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