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

&ep;&ep;趁乱时,她抢了两匹马,与安府君一同绕道城北,连夜赶回西州。

&ep;&ep;瓜州城之事远比浮出水面的更为复杂,她没有去见唐休璟,而是直接去找了王将军。

&ep;&ep;王孝杰听完她的禀告,即刻拨了一支千余人的精锐重骑兵赶往瓜州城。数天后,捷报传来,言称瓜州城中确驻着突厥游骑,前几日不知为何遭受重创,现已撤退至天山以北,城中留下许多军物辎重。

&ep;&ep;王将军等与李知容站在西州城头,看着远方运来一车又一车西州军的粮草,这些还仅是默啜军没来得及烧掉即被截获的部分。

&ep;&ep;“阿容此次立功当赏。”

&ep;&ep;李知容撑着下巴:“要赏不如赏朱邪辅国。那厮一个人,可抵西州军的一个师。”

&ep;&ep;王将军:“???”

&ep;&ep;(二)

&ep;&ep;第二日唐都督在帐内设宴,犒劳朱邪辅国与李知容。

&ep;&ep;正在欢宴时,帐外却传来响动,有信使来报,说有个姓陈的录事参军,带着同伴来投奔西州,说要见王将军和……李中郎。

&ep;&ep;李知容正在回忆是哪个陈参军,帐外已传来一阵爽朗大笑,帐帘一掀,露出一张浓眉大眼的面孔。

&ep;&ep;原来是陈子昂。

&ep;&ep;见到李知容,陈子昂十分激动,冲上前去抱住她,险些将眼泪鼻涕糊她一身。

&ep;&ep;李知容嫌弃地推开他:“陈录事为何要来此战事纷争之地?”

&ep;&ep;陈子昂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里面包着一块饼:

&ep;&ep;“有人怕你想念洛阳吃食,托我给你送块饆饠。”

&ep;&ep;她觉得莫名其妙,正要打开查验,又被拦住:“回去再吃。”&ep;继而朝她眨眨眼。

&ep;&ep;她看了一眼那泛黄绢布,突然恍然大悟,急忙收好。此时帐帘又一掀,四下皆静。

&ep;&ep;那帘外站着一个清贵公子,黑发如漆,目如点墨,虽是戎装,却在粗犷边地文弱得十分显眼。

&ep;&ep;李知容指指那人,问陈子昂:“这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是谁?”

&ep;&ep;陈子昂咳嗽两声,郑重介绍道:“这是长安裴公子,河东裴氏旁支。世代经营漠南商路,此次没他引路,我来不了西州。”

&ep;&ep;(叁)

&ep;&ep;李知容总觉得这裴公子似曾相识。酒宴开始后,她暗中观察许久,才恍然大悟。

&ep;&ep;哦,原来是像李崔巍。

&ep;&ep;一样的漠然神色,一样的举止规矩言谈有度。

&ep;&ep;只是没有李崔巍看她的眼神。

&ep;&ep;思及此,她又黯然神伤,不禁多灌了几杯酒。边地烧酒粗劣又上头,安府君坐在她旁边一把将酒杯夺过:

&ep;&ep;“再喝一杯,我就今夜去你帐里守着。”

&ep;&ep;李知容朝他飞了一个白眼:“你敢,我醒来就将你的头剁了喂狼。”

&ep;&ep;这白眼在安府君看来却如同媚眼,他脸红到耳根,假装呛了酒,连声咳嗽。

&ep;&ep;对面席上的裴公子正与人谈笑,却暗中握紧了酒杯。

&ep;&ep;陈子昂在一旁看这叁人眉眼官司打得热闹,忍不住来添乱,上前殷勤给安府君斟酒:

&ep;&ep;“朱邪公子,听说汝在瓜州城极英武,一人单挑数个突厥游骑,可是实情?”

&ep;&ep;安府君埋头喝酒,指指李知容:

&ep;&ep;“问她。”

&ep;&ep;李知容也埋头喝酒,两人像比赛一般推杯换盏,让周围人看傻了眼。

&ep;&ep;陈子昂又推了推安府君:

&ep;&ep;“朱邪公子,汝可有心悦的女子。”

&ep;&ep;安府君头也不抬,闷声作答:“有。”

&ep;&ep;陈子昂继续煽风点火:“那女子可曾知道?”

&ep;&ep;安府君索性搬过酒坛:“知道。”

&ep;&ep;李知容此刻已有七分上头,看着对面云山雾罩,满嘴跑马:

&ep;&ep;“朱邪兄弟,此事你不懂,还需我教你。”

&ep;&ep;对面传来杯子摔落在地的清脆响声。裴公子淡淡一笑,挥手致歉:“无事,是在下不小心。”

&ep;&ep;她看了裴公子一眼,继续朝安府君说教:

&ep;&ep;“此事需凭感觉,不能凭技巧。”

&ep;&ep;安府君:“哦。那你对我有感觉么。”

&ep;&ep;李知容思索半天:“倒也不能说没有。”

&ep;&ep;咔嚓。对面又摔了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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