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同色系棉拖鞋,绸缎般的黑直发散在脑后,步子急切,走路带风,发尾在空中荡起涟漪。

&ep;&ep;他抬手摸了摸唇角,低眼哼笑。

&ep;&ep;不枉他深更半夜赶回来。

&ep;&ep;客厅很安静。

&ep;&ep;餐桌上是刚出炉的烧烤,讲究地用保温锡纸里叁层外叁层地包裹好,隔壁镇有家远近闻名的烧烤店,店主是他曾经的战友。

&ep;&ep;吊挂的顶灯很旧了,光源不刺眼,淡淡的暖色,很舒服。

&ep;&ep;贺枝南规矩地坐在餐桌前,小口喝水,乖乖等吃,看着厨房里的男人从玻璃柜里拿出盘子,清水洗净,擦干,盛满香气扑鼻的烤串。

&ep;&ep;“吃吧。”

&ep;&ep;他转身去冰箱拿啤酒,开盖前想了想,随即放下,拉开冻柜最下面那层,好家伙,空空无也。

&ep;&ep;走之前塞满冰箱,回来一根不剩。

&ep;&ep;很好。

&ep;&ep;桌前的贺枝南正盯着牛肉串发呆,浑然没察觉男人略显凝重的脸色。

&ep;&ep;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宵夜,犹豫着不知该从何下手,象征性地拿了串看着还算有眼缘的黄瓜片,上头洒满孜然辣椒,她这个怕辣星人瑟瑟发抖。

&ep;&ep;正纠结之际,桌对面的男人安然入座,也不吃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ep;&ep;“怎么了?”

&ep;&ep;那道灼热的注视跟火烧似的,想忽略都难。

&ep;&ep;男人轻轻皱眉,“你再怎么...也得给我留一根。”

&ep;&ep;“什么?”

&ep;&ep;“碎碎冰。”

&ep;&ep;“?”

&ep;&ep;“乳酸菌味的。”他悄咪咪补了句。

&ep;&ep;贺枝南越听越迷糊,先看看他,再看看冰箱,前思后想,终于把线索串连起来。

&ep;&ep;“你认为是我吃了?”

&ep;&ep;他环顾四周,挑眉问:“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

&ep;&ep;“不是我。”

&ep;&ep;她压抑着满腔郁闷,一字一句道:“齐齐这两天放学都有来,还带了一帮子同学。”

&ep;&ep;这么一说,男人瞬间了然,勾了勾唇,“小东西,不掏空不罢休。”

&ep;&ep;“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ep;&ep;她放下黄瓜片,闷闷转身,男人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ep;&ep;“生气了?”

&ep;&ep;“没。”

&ep;&ep;贺枝南不是易怒的性子,以前妮娜不止一次说过她脾气太过温柔,以后容易被人欺负,会不会被欺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被某个看似成熟,实则幼稚的男人气饱了。

&ep;&ep;男人眼底漾开一丝笑意,宽厚大手滚烫如潮,稍稍用力收拢,咯人的厚茧肆意挤压女人滑如水的肌肤。

&ep;&ep;“你调戏我上瘾,我不也没跟你计较。”

&ep;&ep;她不吱声,背影看似僵硬,实则心乱如麻。

&ep;&ep;说是心虚也好,不敢面对也罢,就在他离开的前一晚,她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对他做出疑似骚扰的举动,基于画面太美,她至今不敢回想。

&ep;&ep;也正因如此,那天清早她才会神志不清地交出手机,忍受他的言语调侃。

&ep;&ep;“&ep;我两天没合眼了,又开了几小时的车回来。”

&ep;&ep;他声线压得很低,卷着一丝疲倦,“你陪我坐一会儿,这要求不过分。”

&ep;&ep;突如其来的柔软,每个字符分外真挚,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ep;&ep;今晚的他,似乎不太一样。

&ep;&ep;贺枝南不知道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可他眼中那抹茫然若失的悲凉感,轻易击溃她内心的防线。

&ep;&ep;最终,还是坐下了。

&ep;&ep;十分钟后,烧烤一扫而空。

&ep;&ep;她艰难咽下一片黄瓜,男人见她辣得满脸通红,夺过剩下的消灭干净,两口干完整罐可乐,起身收拾东西。

&ep;&ep;所有东西规整完毕,他拧起车钥匙往外走,走到门前停顿几秒,转过身看她。

&ep;&ep;“去睡吧。”

&ep;&ep;“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她没忍住,多嘴问了句。

&ep;&ep;“我去外头找找,有没有小店开门。”

&ep;&ep;她脑中冒出一个无语的念头,“碎碎冰?”

&ep;&ep;“啊。”

&ep;&ep;他倒也诚实,直言道:“以前酒是安眠药,现在换了,不吃那玩意睡不着。”

&ep;&ep;“那你...开车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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