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素来董灵鹫一人用膳,这次月婉姑姑特别交代,给小郑太医添了一席。

&ep;&ep;眼前菜品清淡养胃,皆是调理佳品,有几道还是郑玉衡跟厨娘们议论撰写出来的养身药膳。

&ep;&ep;董灵鹫擦了擦手,忽然想到:“今日是七夕?”

&ep;&ep;郑玉衡道:“是。”

&ep;&ep;他顿了顿,小心地望着对方的神色,带着一点点居心不良、一点点邀宠意味地低声补充道:“还是臣的生辰。”

&ep;&ep;他是七月初七降生的,今日是他的十九岁生辰。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以前的小郑:我是清白的!

&ep;&ep;现在的小郑:好烦,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邀宠啊qaq

&ep;&ep;第31章

&ep;&ep;十九岁啊……

&ep;&ep;董灵鹫自己的十九岁是什么样子来着……那些记忆几乎久远得模糊不清了,只想起她对“觅得佳婿”的幻想,早在这以前便已经消磨干净,要是真要追寻天真烂漫的时候,恐怕还要再往前推个几年不止。

&ep;&ep;她抬起眼,看着此刻温文乖顺,静静陪膳的小郑太医,道:“这个生辰很妙,牛郎织女相会鹊桥,乞巧穿针,男女相会,就是姻缘神也会庇护你的。”

&ep;&ep;郑玉衡道:“臣只要娘娘庇护就够了。”

&ep;&ep;董灵鹫却只是微笑,并不言语。在她心里,即便她将郑玉衡耽误几年,也没有所谓的跟他偕老终生的想法——那都太远了,年轻人的心性计较不定,或许哪一日小郑太医便突然醒悟、突然不愿意了呢?

&ep;&ep;他即是她的爱物,若是用权势逼迫、满足私欲,就算是一份爱物,也将会反招愁怨。

&ep;&ep;董灵鹫的心肠很硬,硬到为一位相伴二十年的好友守灵送葬时,为家国而计,连哭一声的空隙都没有,可她的心肠又很软,光是郑玉衡红着眼睛,她就已经放下那些苛刻的距离,安慰地将他抱在怀里。

&ep;&ep;宫中也是过节的,按例当有赏钱。不过这些事不需要董灵鹫操心,自然有女官们安排妥当。她环望了正殿内外一眼,吩咐道:“让她们都休息去吧,别为了我过不成节,只留几个看宫殿就够了。”

&ep;&ep;杜月婉道:“娘娘慈悲。”

&ep;&ep;说罢,杜月婉便将各处的女使遣散,分发了节庆的赏赐,只在每处要务上留一人,并嘉以更多的赏钱。

&ep;&ep;顷刻之间,慈宁宫肉眼可见地清寂肃然了许多。不过这样反而自在,董灵鹫问他道:“往常你的生辰,都是怎么过的?”

&ep;&ep;郑玉衡一时语塞。他的生辰哪有过得好的?除了最初的几年、尚有父亲陪伴爱护之外,只有一年比一年更不好过而已。以至于他能够记得自己的生日,都是因为这个日子太过特别,好记得很。

&ep;&ep;他想了想,道:“臣是平常之家,只跟寻常百姓无异而已。”

&ep;&ep;董灵鹫了然点头,道:“一开始也不说,过了午时才告诉我。晚上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一碗面,再就是……”

&ep;&ep;她也想不出什么事了,只能按照郑玉衡的年龄,比对自己的儿女。小皇帝和公主尚且年幼的时候,她也并不是个十分称职的母亲,因为那时孟臻初登大宝,国朝不稳,各类乱象层出不穷。

&ep;&ep;董灵鹫光是为这些事,就已经甚费心力,乃至于除了礼仪所在之外,不曾为儿女们大办过生日宴,但年年岁岁给孩子们准备一份礼物,还是做得到的。

&ep;&ep;“你有什么想要的么?”董灵鹫温和地道,“再过一年,等你弱冠行元服之礼,哀家再不能将你看成孩子了。”

&ep;&ep;郑玉衡从未如此期待过自己的二十岁,他按捺住心情,谦谨道:“娘娘厚爱,臣光是能陪在您身边,就已经是毕生所愿。”

&ep;&ep;“你懂什么毕生?”董灵鹫打趣道,“这些托付啊、毕生啊……之类的词,先皇帝直到龙驭宾天前才跟我说过,然后就托付过来一整个江山,他甚至跟我说,若诚儿这孩子不堪用,让我自取之。”

&ep;&ep;郑玉衡微微一愣。

&ep;&ep;这话的意思是,要是如今的新帝孟诚没有培养好,明德帝甚至可以留遗旨下来,让董灵鹫名正言顺地以女子称帝,这绝对是满朝诸臣难以想象的、是会引起天下动荡的一件事。

&ep;&ep;郑玉衡不禁问:“那娘娘为什么……”

&ep;&ep;如今已成定局,这种事说说倒也没什么。董灵鹫持着玉箸,语调很是平和温柔:“你觉得当皇帝很好吗?”

&ep;&ep;郑玉衡道:“万人之上,九霄之巅,青史留名的荣耀……”

&ep;&ep;董灵鹫没有反驳,而是道:“要是到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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