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董灵鹫的魏碑是父亲所授,人说字如其人,并非是指外貌、善恶,而是指字迹能够映射一个人的性格,所以她才觉得郑玉衡的性子,恐怕练不出魏碑。

&ep;&ep;她翻了几页,果然又见到他流畅飞逸的行书,这就顺眼了不少。

&ep;&ep;董灵鹫看完了这些,指了指案边的奏折,道:“给皇帝送过去,把耿将军六百里加急的密报也一起给他,让皇帝看看,这群人究竟有多么该杀。”

&ep;&ep;瑞雪低头称是,抱起案上的奏折,回首又道:“娘娘,您前几日病着,魏夫人来问候过好几次,都给挡下了。”

&ep;&ep;董灵鹫瞥了她一眼:“你也想问问魏侍郎的安危?”

&ep;&ep;瑞雪在这时候突然提起这种理所应当的事,必定有些其他的意图。董灵鹫瞬间意会,知道那位张娘子嗅觉灵敏、自家夫君又远在京外,不免常常担忧试探。

&ep;&ep;她在慈宁宫跟宫妃打过牌,大约感觉到董灵鹫的性子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可怕、那么令人生畏。所以才敢在问候当中,悄悄地想要知道夫君的动向。

&ep;&ep;瑞雪:“张娘子临盆之期在即,这么频繁地走动……”

&ep;&ep;董灵鹫知道她的担忧,垂下手抚摸着皑皑立起来的猫耳朵,道:“昨夜来的密报,魏叔满虽受了重伤,但因为耿哲救治得及时,人已经醒了,但不知道伤究竟要养到什么时候。”

&ep;&ep;她指了指对方怀中的信文,道:“耿哲剿灭的那群水贼,根本就不是在江面上劫掠船只的匪,根本是经人豢养的私兵。他们想要效仿旧事,制造出一起‘江难’,有去无回,死无对证。”

&ep;&ep;李瑞雪深深地叹气,道:“这么猖獗的时候,原本已经很少有了。”

&ep;&ep;“孟臻没有长久的命数。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新皇。”董灵鹫考虑到消息传递的速度,估计孟诚登基了一年,福州以及福州更南的地方,都还以为中央仍在为登基事宜忙碌,无暇分身,料想不到小皇帝不仅亲政,还已经腾出手来了。

&ep;&ep;“要是张娘子再来,你可以跟她透露一些、宽慰宽慰,这么身怀六甲的,就不要太费心了。”

&ep;&ep;“是。”她应道。

&ep;&ep;李瑞雪走后,派遣赵内人上前侍奉。此人名叫赵清,之前是负责煮酒侍酒的女使,因为人有眼色、嘴巴又严,并且胆大心细,所以被瑞雪提上来做一等女使。

&ep;&ep;赵清奉过了茶,就垂首侍立在一畔,等到董灵鹫神情微困乏时,才上前给她捏着肩膀。

&ep;&ep;董灵鹫闭眸缓了缓眼睛,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珠帘分开时撞出震颤动荡的响。她不用看就知道是郑玉衡。

&ep;&ep;小郑太医先是将配的药交给了女医,又在侍药间待了一会儿,收拾了一番,才进了正殿。

&ep;&ep;攀龙附凤嘛,怎么能不好好打扮自己,就算他才十九岁,但也不是永远十九岁,就算他长得有点像明德帝,但要是有更鲜嫩更好看、或是更像的小郎君出现,说不准娘娘就觉得人家好看了——董灵鹫只要轻微的暗示一下,很难说会不会有人趋之若鹜、恨不能自荐枕席。

&ep;&ep;郑玉衡既然明白自己的心,又看得清身份处境,当然清醒得很,不会自满到以为娘娘就非自己不可了,但他要让娘娘逐渐觉得,他是最好的那一个。

&ep;&ep;小郑太医刚做好了心理建设,满怀希望地回来,一迎面就见到娘娘怀里的那只雪白毛绒团子。

&ep;&ep;皑皑瘫在她怀里,尾巴一晃一晃的,那么舒展、那么安逸,简直可恶。

&ep;&ep;郑玉衡视线顿了顿,没说什么,而是走到董灵鹫身侧,接替过了赵清手上的活儿。

&ep;&ep;他手劲儿稍重,但很舒服。董灵鹫猜想他也是降服过烈马的人,应该有骑射的底子,不然身体也不会那样令人满意。

&ep;&ep;郑玉衡一靠近过来,她怀里的那只猫就猛然清醒,遇到天敌一般目光警惕,然后轻轻地叼住她的手腕,又谄媚地舔了舔。

&ep;&ep;董灵鹫挠了挠白猫的下巴,睁开眼问他:“太医院如今怎么样?”

&ep;&ep;郑玉衡道:“院正待臣很好,诸位同僚……虽然不曾亲近,但表面上也都很和气。”

&ep;&ep;董灵鹫点了点头,提起想说的话:“你当年虽是被先皇帝黜落,但毕竟有进士之才,如无意外,大抵也是前三的名列。与你同窗的邢文昌,现今是御史,还有的在刑部、在吏部、在大理寺,做了几年庶吉士,这才领到实务。”

&ep;&ep;郑玉衡继续给她按摩肩膀,在这种事上,他不适合干扰太后娘娘的抉择。

&ep;&ep;董灵鹫琢磨了一会儿,道:“你还是去户部吧。”

&ep;&ep;郑玉衡道:“臣听从您的吩咐。”

&ep;&ep;“哀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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