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谁知道萧静好手心里全是虚汗,左心房扑通狂跳,与之一起跳动的,还有心房上那娇艳欲滴的梅花烙印!

&ep;&ep;凡是萧氏皇子公主,出生时必留此不可复制的特殊印记,目的是怕有人偷梁换柱。

&ep;&ep;萧静好出生那日,漫山遍野,大街小巷,凡是有寒梅之地,几乎都在一时竞相怒放,梅花灼灼,延绵千里。

&ep;&ep;产婆将她抱于淑妃,“恭喜娘娘,喜得千金。”

&ep;&ep;有女医轻轻拉过她的小脚欲为她点上梅花印,她当时忽然“刺啦”一声哭了起来,蜷缩着脚不让人碰。

&ep;&ep;吓得没人敢对小公主下手,淑妃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哄道:“不哭不哭,不点在脚上可好?”

&ep;&ep;果然,哭声戛然而止。后来女医试了几个地方,直到试到左心房时,她才笑了起来。

&ep;&ep;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有如此超前的举动,惊呆了女医,她断言:“公主聪慧过人,将来必定洪福齐天。”

&ep;&ep;后来那位女医病故,这世上除了淑妃,便再无人知道她身上的烙印在哪里。

&ep;&ep;萧静好一路走回寝室,想起这段陈年往事,禁不住唏嘘,出生时的她离前世最近,当时在想些什么,为何执意要在左胸房烙梅花印,是有什么寓意吗,还是只为了好看?

&ep;&ep;不管如何,总归是救了自己一命,谢谢梅花,谢谢女医,谢谢母亲!

&ep;&ep;.

&ep;&ep;法会已经结束,众僧本可以当天晚上回清音寺,可太后却派人送来请柬,说要在贾府设春宴,为感谢湛寂佛子数月前在雍州退敌有功,特邀尚在贾府的僧人们出席宴会。

&ep;&ep;清音寺和尚跟贾赋的渊源,不用追溯也是一饼的疙瘩,单是近期就足以让双方见面分外眼红,此行可以说就是场鸿门宴,须有壮士扼腕的决心。

&ep;&ep;次日中午,湛寂带众弟子赴宴,除了“少言,慎行。”,其余并没多说。

&ep;&ep;萧静好知道这话只针对她,因为昨日太后命她脱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师父不可能不知道。不过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听闻昨夜他房里的灯亮了一宿,不知为何彻夜未眠……

&ep;&ep;萧静好正出神,满琦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几个散发谣言的人查到了,不是梁州人,与太后他们同自健康而来。”

&ep;&ep;她也在受邀范围内,刚好同住满府,便一起去赴宴,不然两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有过多交流,以免引起怀疑。

&ep;&ep;萧静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ep;&ep;“太后故意让人散播淑妃的谣言,想必是想把你引出来,你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万事还有你师父,还有我们。”满琦耐心叮嘱道。

&ep;&ep;此话暖到了心坎上,她重重点头,“谢谢你们,我都明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也看到了,我母亲在她手里的下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ep;&ep;“淑妃忍辱负重,也是在保护你。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此事非你之力能解决。”满琦说。

&ep;&ep;萧静好心说,以前是有心无力,以后,绝不再为人鱼肉。

&ep;&ep;她目光如炬说道:“可以战略性地后退,但不可以一味退缩。当有一天你们都护不住我的时候,我总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ep;&ep;满琦止不住一惊,有那么一刹那,她总觉得眼前人是她也非她,有种超脱年龄的老成,一言一行越来越像前面那尊“佛”,真不愧是师徒。

&ep;&ep;“话说,你脚上怎么没有梅花印?”

&ep;&ep;她正想说点什么,便听朱雀街有马蹄声踏踏踏传来,为首之人一马当先,正是禁卫军统领张敬!

&ep;&ep;他身后约摸跟着二三十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赤脚,排成一串被一根长长的铁链拉着。

&ep;&ep;看这些人的样貌,高鼻深眼,不像是南齐人。

&ep;&ep;“胡人……”萧静好低声呢喃。

&ep;&ep;这时街道让有小孩奶声奶气道:“娘亲,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锁着?”

&ep;&ep;大人回:“这些啊,都是攻打我们国家的敌人,是俘虏。”

&ep;&ep;北魏的俘虏,不应该在雍州百里烨的手里吗?张继千里迢迢把他们带来梁州做什么?萧静好赫然抬头看向湛寂,难道太后此行……主要矛头是师父?

&ep;&ep;她心说数月前那场仗是师父参与才以少胜多的,而百里烨功高震主,早已是萧锦纶和宋太后忌惮之人。师父助他退敌,在世人眼里是共同抗敌,在那对母子眼里,恐怕就是狼狈为奸了。

&ep;&ep;湛寂与她目光撞上,又略过她看向那些俘虏,幽蓝而深邃的眸中像浩瀚苍穹般辽阔无垠,手里的佛珠被他来回撮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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