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肖唐觉得少东家被马蜂蛰了过后,整个人都不大正常。

&ep;&ep;譬如眼下,方才还分明还夸他做事有长进,这苑子寻得不错,就喘息的功夫,整个人便跟换了张脸似的,可他都不知有人这怒意打哪处来!

&ep;&ep;“去备马车!”钱誉恼火。

&ep;&ep;肖唐哀怨:“少东家,又……又要搬啊……这苍月京中的苑子哪这么好寻?人白小姐才帮了忙,我们这一晚上都还没睡过呢,怎么同人家白小姐说啊……”

&ep;&ep;钱誉气不打一处来:“谁说要搬了?我让你备马车,去德仪布装!”

&ep;&ep;“哦……”肖唐赶紧照做。

&ep;&ep;钱誉头疼。

&ep;&ep;片刻,肖唐驾了马车驶出小苑。

&ep;&ep;钱誉今日本就准备去趟德仪布装。

&ep;&ep;七夕游园会前,程老板送来的那身衣裳,不仅做工精细,别出心裁,做衣裳的人心思还应当相当灵巧,尽数避短扬长。

&ep;&ep;做布料生意,有时候讨巧之处更在做衣裳的人身上。只有做出来的衣裳出彩,旁人才会留意到做衣裳的布料上来。

&ep;&ep;他早前去拜会鼎益坊的东家便是此意。

&ep;&ep;但鼎益坊是苍月京中有着百年历史的老作坊,哪家的布料于鼎益坊来讲都一样,即便钱家花大价钱,主动权也在鼎益坊手上。鼎益坊久负盛名,讲究的是稳妥,不见得会用巧思来博出彩,钱家的布料在鼎益坊翻不出花来。

&ep;&ep;同鼎益坊合作这条路,是下下策。

&ep;&ep;但程老板给他那套衣裳便不同。

&ep;&ep;能花心思做这样衣裳的人有野心,不固守成规,这样的人不满于现状。若是能合作,钱家在苍月的生意,兴许能打开一番新局面。

&ep;&ep;多投些银子进去也值得!

&ep;&ep;七夕那日,白苏墨身上的衣裳应当出自同一人之手,当日在紫薇园已有不少人在打听白苏墨衣裳的出处。

&ep;&ep;生意上的事向来不缺乏机会,而是如何挑在合适的时机。

&ep;&ep;钱家想在苍月京中打开局面,眼下便是好时机!

&ep;&ep;……

&ep;&ep;思绪中,钱誉撩起帘栊。

&ep;&ep;马车正好转出鹊桥巷,鹊桥巷中的国公府和鹿鸣苑便远远抛在了身后。

&ep;&ep;钱誉心底好似一松。

&ep;&ep;前日在紫薇园,是为了躲避马蜂,诸事都可说事出从权,他在白苏墨面前亦不用多避讳。但昨日在锦湖苑,他稀里糊涂闹了一场乌龙,他同白苏墨都很窘迫。白苏墨口中的翌日,不过是借故抽身,他若是还在锦湖苑,白苏墨进退维谷。

&ep;&ep;不日离京,日后兴许再不会见面。

&ep;&ep;当避则避,何必空留念想?

&ep;&ep;他是想寻处新苑落,偏偏肖唐还死心眼儿跑去找人家帮忙!

&ep;&ep;白苏墨岂会不猜他的心思?

&ep;&ep;这厢全然乱了。

&ep;&ep;撩起帘栊的手一直忘了放下,都驶出鹊桥巷许久了,钱誉才回过神来。

&ep;&ep;心底莫名燥意。

&ep;&ep;******

&ep;&ep;清然苑内,顾淼儿上前拥她:“苏墨苏墨!你真的能听见了!”

&ep;&ep;白苏墨险些被她扑倒,幸好许雅在一侧扶她。

&ep;&ep;白苏墨笑眯眯应了声“是”。

&ep;&ep;许雅淡淡笑笑。

&ep;&ep;顾淼儿的笑意全然写在脸上,止都止不住,“苏墨,你终于能听见了,不晚不晚,如何都不晚!”

&ep;&ep;顾淼儿惯来喜怒形于色。

&ep;&ep;白苏墨的耳朵能听见了,她比正主还要欢喜上几分。

&ep;&ep;整个清然苑中都是顾淼儿的笑声。

&ep;&ep;许雅似是佯装般,捂了捂耳朵:“淼儿,你能抵得上三千只鸭子。”

&ep;&ep;“三千只便三千只!”顾淼儿上前去挽白苏墨胳膊,“只要苏墨能听见,我便是六千只鸭子也成。”

&ep;&ep;许雅嫌弃一瞥。

&ep;&ep;顾淼儿哪里介意,忽得站直,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肯定是上次去容华寺的时候,佛祖听到我的祈求了,苏墨,也不枉我在佛祖面前跪了这般久,定是佛祖显灵了。”

&ep;&ep;许雅清浅道:“你怎么不说是秦大夫的医术高明?”

&ep;&ep;“对对对!”顾淼儿一身的活力就似用不完一般,许雅说完,顾淼儿便连忙跟着点头:“既是佛祖显灵,又是秦大夫医术高明,还有,我们苏墨命好……”

&ep;&ep;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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