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就让她杀了唐不言。”梁菲面容微微扭曲,“让她把这些年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ep;&ep;沐钰儿喉骨微动,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杀的人还不够吗。”

&ep;&ep;梁菲沉默:“那都不是她自愿的。”

&ep;&ep;“那霍三娘她们呢?那村长呢?那叶二郎?”沐钰儿咬牙,“张一呢?”

&ep;&ep;“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为。”梁菲坚持说道,“她要的,至始至终只有唐家而已。”

&ep;&ep;“我唐家何时得罪过她。”一侧的瑾微大声质问道,“郎君还救过她,三郎也与她无冤无仇。”

&ep;&ep;梁菲讥笑一声:“那就要问你们家唐阁老了。”

&ep;&ep;“问什么?”瑾微冷笑,“问阁老瞎了眼,救了一个祸害吗?”

&ep;&ep;梁菲整个人从阴影中爬了出来,目光带着怨恨,阴沉沉地盯着瑾微:“救,唐稷是救人吗,他不过是一个交易,他明明知道张柏刀要的救是什么样的救,可他还是任由琉璃流落风尘。”

&ep;&ep;沐钰儿沉默。

&ep;&ep;梁菲阴狠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冷说道:“这些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唐阁老的施、舍罢了。”

&ep;&ep;瑾微怔在远处,不曾想后面还有这等波澜。

&ep;&ep;“他与我师父做了什么交易?”沐钰儿低声问道。

&ep;&ep;“他让你的师父去救一个人,他则把琉璃揪出来。”梁菲整个人萎靡下来,好似被蓦地抽去脊骨的人,靠在墙壁上,喃喃说道,“可唐稷失言了,这个懦弱的小人,竟然失言了。”

&ep;&ep;“只有唐不言死了,唐稷就会明白,是因为不履行和张柏刀的诺言是会遭到报应的。”

&ep;&ep;瑾微脸色大变。

&ep;&ep;————

&ep;&ep;“原来如此。”唐不言坐在琉璃对面,心中疑惑烟消云散。

&ep;&ep;耳边是电闪雷鸣,照得整个阁楼格外亮堂。

&ep;&ep;“是啊。”琉璃穿着大红色的衣裙,绣着金丝的宽大袖子垂落在一侧,她扶额,那截袖子便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ep;&ep;她低眉浅笑,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地熟稔:“少卿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

&ep;&ep;外面狂风暴雨,吹得窗棂咣咣作响。

&ep;&ep;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一点可笑的陈年旧恨,甚至日理万机的唐阁老未必记得此事。

&ep;&ep;唐不言端坐着,月白色的衣摆安静垂落在两侧,冰白的脸上平静凝重。

&ep;&ep;他看着面前之人,漆黑的眸光并无怨恨更无惊惧,就像不远处的沉沉夜色,幽深而清寒。

&ep;&ep;“若真的是阿耶当年害你沦落至此,你心怀怨恨,报复与我,并不可笑。”

&ep;&ep;琉璃脸上笑意微微敛下。

&ep;&ep;“人人都说三郎高义。”她笑了笑,“原来是真的。”

&ep;&ep;“可我有一点不解。”唐不言注视着面前之人,镇定问道。

&ep;&ep;“为何你觉得我阿耶当年一定能救你出教坊司,你出事那年他不过是一个礼部郎中,阿祖虽是阁老,但当年高.宗病重,阿祖也已年迈,无法整顿朝政,李御史至死不肯低头,若非阿祖冒死惊醒陛下,此事任谁都是鞭长莫及。”

&ep;&ep;琉璃歪头,嘴角带笑,眉眼间却是冰冷一片:“那他为何要和张柏刀说能救我,我满怀希望地等着,却只等来这样的后果,从教坊司到牡丹阁,又有何区别。”

&ep;&ep;唐不言沉默:“若是当年是张柏刀下场救你,结果不会比阿耶更好,他当时不过是八品官吏,甚至不能靠近陛下,他能做的,最坏的可能不过是仗着武功劫狱而已。”

&ep;&ep;琉璃俏脸冰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这也比待在这里生不如死来得好。”

&ep;&ep;她不知道浪迹天涯有多苦,却已经尝遍了倚人卖笑的苦痛,钝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

&ep;&ep;“你及笄之后从这里出去可以拿到一个干净的身份,而你若是被通缉,想要翻案难上加难,这辈子只能躲躲藏藏过日子。”唐不言就像一座精雕细琢的玉雕,连着眉眼也不曾耸动一下,苍白的唇色在雷电交加中越发雪白,“牡丹阁的地契在你手中。”

&ep;&ep;“这是唐稷与你说的?”琉璃失笑,妩媚的眉眼顿时生动起来。

&ep;&ep;唐不言摇头:“是我自己查的,教坊司内有录司,我查了当年李家女眷的去处,这才发现当年因为高.宗常年病弱,教坊司已经闲置,阿耶身为礼部郎中便上书要求改制教坊司,免除皇家供养,你们李家便是从中分出的一支,李御史只有一妻一妾,妾在出事前已经被李夫人放归,其子也被逐出宗族,所以当年入李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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