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居胥愣了愣,最终苦笑:“与一百万年前相比,你的性格真是变了好多。”

&ep;&ep;如果是常人听到这话肯定会问自己一百万年前是什么样,但六笙不在意,以前的事流烟飞水,过去就过去了,她不感兴趣。

&ep;&ep;“重活一世总要变,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二十万年前,我会投胎到母神肚子里,我是不是母神的孩子。”

&ep;&ep;她在意的是这个,如果她是无尽海的生灵吟咏梵唱万年才诞生的海女,那她岂不是无父无母凭空出现的,那…这一世,她是否跟母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ep;&ep;居胥好看的俊脸有些遗憾:“不。你只是借母神肚子重新出世的海女,跟母神亦或者父神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当时父神已经杀了不少下神,天怒人怨,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ep;&ep;六笙:“…”

&ep;&ep;居胥体贴的没说话,若说六笙出生以后唯一有的遗憾,大概就是那个女人,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母神。

&ep;&ep;居胥嘴角抿了抿,凤眸忽忽闪闪不知在想什么:“阿笙是否很想见到她…”

&ep;&ep;六笙犀利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决绝:“你这是要牺牲自己,把母神复活?”

&ep;&ep;居胥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

&ep;&ep;六笙深吸一口气,清冷的脸庞有些柔和:“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什么吗?”

&ep;&ep;居胥恍恍惚惚想了想:“最讨厌光头。”

&ep;&ep;极寒地狱里关着的那几人就是证据。

&ep;&ep;六笙被他单纯的表情给逗乐了:“光头…也算吧,但我最讨厌的还是那些一声不响就替我做决定的人,自说自话的以为自己所作决定我不会同意但对我绝对有好处,所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乃至性命义无反顾的去做了,最后。是!的确为我换来了某些好处,但你知道么,那些人牺牲自己的同时…我也在痛。”

&ep;&ep;“旧的伤疤还未结痂,那些人却用自己的牺牲在我的旧伤上面覆盖第二层伤,死的人已经死了,我会想念但不会执着,活着的人如果因为我而为死去的人再死一遍,让我失去一个朋友,你说我会高兴么。”

&ep;&ep;居胥被震撼到哑口无言,女人凤眸灼灼其华,燃烧火焰,极其认真且郑重的警告他…劝阻他,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最后说出的那两字‘朋友’,他与她是。朋友。

&ep;&ep;呵呵。好久不曾真心笑的男人突然双肩耸动,笑到不能自已。

&ep;&ep;真好。他们是朋友,她在挽留他。

&ep;&ep;六笙怪异的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一脸豁达的走到她这里,最后抱住她。

&ep;&ep;浓重的海水咸味钻进鼻孔,却奇异的十分清爽,不惹人生厌。

&ep;&ep;男人弯着腰把头搁在她肩膀上,修长的双臂横在她锁骨那里,丝毫不敢越矩:“阿笙,谢谢你。”

&ep;&ep;谢谢你的前生今世,谢谢你的降生。

&ep;&ep;六笙本能的想挣扎,却被男人这异常平静的话给安抚,男人的怀抱没有丝毫情欲丝毫侵犯,单纯的表达感谢感动,六笙渐渐安静下来。

&ep;&ep;“若说谢,也是我该谢谢你,十万年来,陪在我身边,无怨无悔,辛苦你了,明日在人间我与小白大婚,你来吧。”

&ep;&ep;223大婚前的忙碌

&ep;&ep;从纳戒拿出喜帖,六笙递给他,修长的双臂松了松,接过龙凤飞舞的华丽帖子,与她如出一辙的凤眸陡然闪现好多情绪,是惆怅、哀伤还是祝福、愉悦,六笙分不清。

&ep;&ep;“明日酉时(傍晚五点到七点),京城中鼎区六劫,拜堂,希望你可以来。”

&ep;&ep;掀开珠帘,六笙已经准备走了,不过临出门却又停了下来,浅声道:“明日过后,薄情苑要空出来,你我和离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或者说,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还有,不要为我做什么了,你做的这些足够还清那些恩情。”

&ep;&ep;出门,小白正对着院内的夏梅发呆,不知怎的,当初被她一掌削断半棵的梅树,今日竟奇异的开了花,散发着沁人心脾想起的殷红夏梅惹人注目,也难怪小白看入了迷。

&ep;&ep;“谈完了,走吧。”

&ep;&ep;六笙牵住他的手,路过芳香的梅树,穿过精致的圆门,走上去往长笙殿的青石路。

&ep;&ep;工整的红色瓦墙渐渐后退,六笙最终没回头看一眼。

&ep;&ep;“主子,回吧。”

&ep;&ep;那两个般配的身影相携远去,云溪忍不住劝道。

&ep;&ep;居胥笑了笑,掀开帘子,重新卧在暖融融的香榻里。

&ep;&ep;按往常惯例,主子这时是要看书的,云溪走到一旁的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恭敬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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