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滚落。

&ep;&ep;顺着眼角,晶莹剔透,水光光盈盈的泪珠从潋滟的桃花眸里盈满,裹不住了,落在香腮边。滚烫滚烫地砸在段殊手上。

&ep;&ep;他心头一瞬间有不可名状的感情冲出,无法描述。

&ep;&ep;这种事态偏离自己预料的发展,脱离了掌控的感觉令段殊格外陌生。

&ep;&ep;看着美人垂泪,他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要做些什么。

&ep;&ep;往前十余年,也不是没有人在他面前哭过。比桑桑更美,更娇俏的有的是,但他往往嗤之以鼻,这等欲擒故纵的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ep;&ep;今日,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

&ep;&ep;他不想让她哭下去。

&ep;&ep;往常这般哭闹,都是在床榻帷帘之间。

&ep;&ep;但依他的性子,做不来安慰人的事。思来想去,目光触及她泛红的手背,和起泡的指尖。

&ep;&ep;觉得她定是手疼才这般哭闹。

&ep;&ep;越觉得发现了真相,他忽的起身,宽厚的肩背挡住了雕花窗棂。

&ep;&ep;桑桑面前倏的暗了下来。

&ep;&ep;墨紫色纻丝直缀背着光,紫的发深,上头丝线若深沼里的墨色大蛇,油亮亮闪着可怖的光泽。

&ep;&ep;她抬起了头,白嫩的小脸上尤挂了几滴泪珠,低低地啜泣,好不可怜。

&ep;&ep;见着段殊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心头一瞬害怕,抬起伤了的那只手抹了抹颊边泪。

&ep;&ep;微咸的泪落在伤口上,无异于火上浇油。

&ep;&ep;惊呼声响起,桑桑嘴中嘶着气。

&ep;&ep;想看看自己这手怎么样了,猝不及防一只大手捉过自己的手腕,若铁钳牢牢钉住,竟动弹不得了。

&ep;&ep;对上段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一时也忘了害怕。

&ep;&ep;“怎的就如此蠢笨?!”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桑桑一眼,就拿个药的功夫也能出这档子事。

&ep;&ep;桑桑缩了缩脖颈,看他摇了铃命人送水进来。

&ep;&ep;大掌熟练的取了巾帕净水轻轻擦拭自己的伤口,斜飞入鬓的眉眼低垂,只能看见纤长浓密的睫毛。

&ep;&ep;“若是痛便喊出来,小爷不嫌你丢脸。”段殊从匣子内取出一团叠的四方整齐的棉绷带,指腹粗糙的茧子轻轻拿起桑桑的柔夷,细细软软的肌肤一掐便起了一道红印子。

&ep;&ep;今日她是伤患,便不同她计较。

&ep;&ep;桑桑停下了啜泣,见段殊十指挑动白色布袋,取了一个白玉瓷瓶,挑了些玉白色的膏体细细抹在自己手上红肿处。

&ep;&ep;冰冰凉凉的,火辣痛的无法忽略的感觉一时竟然消减许多。

&ep;&ep;她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段殊手中药瓶,白玉样玲珑剔透的瓷瓶,隐隐还镶嵌了祥云团簇的金边。

&ep;&ep;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她没忍住开口问道:“夫君,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ep;&ep;段殊包扎的手指顿了顿,冷冷抬眸望了她一眼,手上动作继续随意说道:“什么灵丹妙药?漱玉在街边买的,五吊钱一罐,爱要不要?”

&ep;&ep;雪融膏,御赐之物。天家也唯有三瓶,分别赏了当今正受宠的兰贵妃,已和亲前往他国的玉容公主。余下的这瓶,便是三年前从塞外归来封赏之物的其一。

&ep;&ep;漱玉在门口听着,暗暗咋舌,什么时候御赐之物竟成了大白菜!

&ep;&ep;当街就可以捡漏捡着,还是自己捡的。

&ep;&ep;想当年,淑环县主哭的那叫个惨,失足落水手腕被湖底荆棘枝条划伤了道口子。救上来的时候那血哗啦啦的流,太医都说恐要留疤。

&ep;&ep;她听了便昏厥在地。

&ep;&ep;女儿家容颜娇贵,容貌受损对哪个女子来说都是天大的不幸。更别说是淑环了,眼睛都长到天边去了。

&ep;&ep;看了户部的礼单晓得唯一一罐雪融膏就在世子这,事出紧急,还不宜外泄。

&ep;&ep;她就缠上了世子,求着哭着要那雪融膏。

&ep;&ep;当时世子怎么说来着的,漱玉到现在都还记的!

&ep;&ep;那时是一个初春的早晨,世子斜倚在矮榻上,看一卷书。外头雨意阑珊,春雨就像久不出牢笼的鸟儿,欢快地下着,连着下了半余月也不停歇。

&ep;&ep;他探头探脑地进了去,道:“世子,淑环县主说要见您。”

&ep;&ep;段殊仿若什么也没听见,如玉般的修长指节翻了页书卷继续看,漱玉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她说,若您不见她,她便病死。”

&ep;&ep;漱玉身旁还跟了一个容长脸的丫鬟,正是淑环边上的柳意,鬓发皆湿,一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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