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栖月难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起床时小芒已经去了幼儿园,问起阿姨,说是许铭远早起送过去的。

&ep;&ep;“怎么没叫我起来。”裴栖月一边吃早餐一边问。

&ep;&ep;“许先生说您最近累着了,让您多休息休息,送小芒上学他上班顺路就带过去了。”

&ep;&ep;裴栖月听着,脸上露出笑容。

&ep;&ep;他们大概有半年时间没做的那么尽兴了,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半夜两叁点,到最后都是带着满身的汗睡的觉——实在没力气再起床洗澡。

&ep;&ep;打开手机,许铭远在一个多小时前发来消息:【还没起床,真是懒猪】

&ep;&ep;附带一个小猪的表情。

&ep;&ep;【也是,昨天晚上那么累,今天确实要多睡会儿】

&ep;&ep;【今天晚上回去继续干你,昨天干得太爽了】

&ep;&ep;裴栖月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躲着阿姨回消息:【天天说这些,也不害臊】

&ep;&ep;许铭远在十分钟后回:【跟我老婆说这些,怎么了?】

&ep;&ep;裴栖月吃着早餐和他聊天,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他才说:【要开会了,晚些再聊哦老婆】

&ep;&ep;洗漱完裴栖月来到自己的工作间。

&ep;&ep;当初买房子时两个人就计划好了,要买带落地窗和大阳台的,再留一个大房间当裴栖月的画室,里面摆满她的颜料和画板,弄得再乱画得再晚也不会有人打搅她。

&ep;&ep;现在想想,所有他们曾经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如今都已实现了,只不过她不再是曾经的天才画家,画出来的作品也不再有灵魂有热情。

&ep;&ep;她早就没灵感了,从生下小芒开始,她不知道如何再倾泻自己的感情。

&ep;&ep;江郎才尽,有人在报道里这么形容她。她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张报纸扔进垃圾篓里,却没想到竟然能被许铭远看见。

&ep;&ep;他支持她,这么多年来即使她毫无进展他也从没责怪过她。

&ep;&ep;“你会重新回到属于你的位置的。”

&ep;&ep;这话裴栖月自己早就不相信了,唯有许铭远还一直相信着。

&ep;&ep;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她在靠近窗台的地方种了一株向日葵,金黄色的,一看到太阳就挺起小身板。

&ep;&ep;她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穿上围裙,调颜料,铺画纸。

&ep;&ep;但还是不行。

&ep;&ep;脑子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她手在画纸上不停作画,画出来的东西却是个死物。

&ep;&ep;没灵魂。

&ep;&ep;眉头越皱越紧,握着画笔的手都开始发颤。裴栖月一双手捂住脸,干脆撕掉这张废稿扔到地上。

&ep;&ep;画到第五张时,她的耐心耗尽,更加厌恶什么都不是的自己。

&ep;&ep;怎么会这样。

&ep;&ep;曾经的她意气风发,才高中就拿下了国内国外各大奖项,她那时并不在意,将那些奖杯放到置物架上积灰,那时候,她从没想过“江郎才尽”这个词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到她身上。

&ep;&ep;手机突然响了几声,她看了一眼,是经纪人褚茵打来的电话。

&ep;&ep;她说话风风火火,一张口就是:“最近画得怎么样?”

&ep;&ep;裴栖月靠坐在窗边,任凭阳光洒在自己脸上。她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一股要死不活的劲儿。

&ep;&ep;“不怎么样。”

&ep;&ep;褚茵那边不怎么明显地叹了口气。

&ep;&ep;其实她早就不指望她了,现在偶尔打电话问问也只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她陨落。她手下有好几个有名气的画家,但巅峰时期都远远比不上裴栖月,曾经她炙手可热的程度连她都觉得震惊,自然,如今变得这样籍籍无名也更是让她震惊。

&ep;&ep;“不着急,慢慢来。”

&ep;&ep;裴栖月想说自己不想慢慢来了,她都快被压垮,但她知道褚茵也是好意,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ep;&ep;聊了几句,快要挂断电话时,褚茵突然说:“栖月,你有没有想过,出去找找灵感?”

&ep;&ep;“出去找灵感?”裴栖月有些疑惑,“你是说出去写生吗?我连大山都去过,没用。”

&ep;&ep;“不是,”褚茵难得犹豫起来,“就是……出去打打野食,找找有没有法子能激起你的灵感,或许面对的人变了,就能画出来了呢?”

&ep;&ep;“这怎么行。”裴栖月说,“我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ep;&ep;“是啊,就是因为你结婚了才画不出来,想想你以前画的多好,感情充沛,自然又细腻,那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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