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野哥今天抱着一个女人去了我爷爷的诊所!”

&ep;&ep;垂柳河旁一块空地,柳树下,几个身穿短袖短裤,年龄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地上弹弹珠。

&ep;&ep;柳林屁股翘得老高,一手杵在地上,上半身几乎匍匐在地面,聚精会神瞄准地上一颗玻璃弹珠,右手指间的玻璃珠正待弹出,却猛地抬起一颗虎头虎脑的小脑袋,“你怎么知道?”

&ep;&ep;见柳林不信,李志向大声说:“我给爷爷送午饭的时候看到了!阿野哥真的抱着一个女人,抱着进诊所又抱着出去,镇里的人都看到了,我听他们讲,那个女人很可能是阿野哥的女朋友。”

&ep;&ep;“不可能。”柳林站起来,手垂在身侧捏紧了弹珠,“阿野哥没有女朋友。”

&ep;&ep;“谁说的?阿野哥说的?还是你姐姐说的?”李志向今天和柳林弹玻璃珠一直输,昨天才刚买的玻璃珠今天手里都没剩多少了,全进了弹弹珠准头在他之上的柳林的口袋。

&ep;&ep;他们这一堆孩子从咿呀学语时就在一块儿打打闹闹玩到现在,对彼此的情况十分熟悉,柳林是个护姐狂魔,天大地大,就他姐姐的事儿最大,柳林的姐姐柳酥喜欢聂野,他们也都知道。

&ep;&ep;李志向这时候突然说这事儿,是故意要让柳林分心,果不其然,他话刚出口就奏效了,柳林势在必得他囊中弹珠的决心突然颓了,注意力全被刚才听闻的事儿占据。

&ep;&ep;“哼!我姐姐没说!但你们要是不信,咱们直接去问阿野哥。”柳林一张脸灰扑扑的,眼珠快瞪出眼眶,喘气声像小蛮牛一般粗重,显然气极了。

&ep;&ep;李志向一口答应:“走啊!”

&ep;&ep;几个小身板刚一转身,就瞧见聂野抱着慕念沿着河岸朝这边走来,春风吹拂杨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ep;&ep;李志向一个箭步冲到柳林身旁,冲他使眼色,说:“看!阿野哥现在还抱着她。”

&ep;&ep;柳林回瞪他一眼,抬腿像风唰地蹿出去,跑到聂野跟前仰着那张灰扑扑的脸,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聂野,他要兴师问罪。

&ep;&ep;聂野见他跑过来挡住去路,冲他笑笑,问:“柳林,你找我有事?”

&ep;&ep;柳林看不见阿野哥怀里人的面容,但猜到她睡着了,阿野哥说话前还看了看怀里的人,说话时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她一样,那么大块头,动作小心且笨拙,傻子似的。

&ep;&ep;柳林其实没那么喜欢聂野,但他姐姐喜欢,他才勉强自己喜欢。

&ep;&ep;“嗯,有事,很重要的事!”

&ep;&ep;小孩的声音稚嫩,音量却大,他是故意的。

&ep;&ep;聂野刚想让他别喊,慕念便揉了揉眼睛醒来。

&ep;&ep;“到了?”她声音懒懒的,在聂野怀里休息得很舒服。

&ep;&ep;聂野说:“就在前面。”

&ep;&ep;慕念顺着聂野的目光往那边看去,看到一堵石头砌的围墙,顶上用泥夯了一层,墙中间有个镂空铁大门,门两边贴着一对大红色对联。

&ep;&ep;春节刚过没多久,这对联却不像刚贴的,倒像是饱受风雨摧残,边边角角有许多破裂痕迹。

&ep;&ep;慕念念道:“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ep;&ep;“这是我妈前年春节从集市上买回来贴的,今年还没来得及换新对联,她就走了。”聂野看过去,眼神有点落寞。

&ep;&ep;慕念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听聂野说起聂舒月,她脑海里忽然闪过慕震林躺在病床上苍老的脸庞。

&ep;&ep;她也很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那个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的爸爸,她想让爸爸长命百岁,但这无疑是慕震林无法为她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ep;&ep;一件事不能如愿,那就注定没办法万事如意,万事如意,左右不过只是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ep;&ep;她搂聂野的肩颈:“哥哥,别伤心。”

&ep;&ep;聂野低头看着她,说:“嗯,不伤心,她活在我心里。”

&ep;&ep;慕念本意是安慰他,现在反倒因为他的话开解了心中郁闷的情绪,她脸上绽开笑容,若有所思地应:“嗯。”

&ep;&ep;“喂!”

&ep;&ep;柳林怒气冲冲看着慕念,愣是瞪了好几分钟,慕念一直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突然吼这一声,惊得慕念身躯一抖,忙扭头向后下方看,这才发现在聂野面前站着个小男孩,聂野太高,这小孩又太矮,脑袋还没到聂野胯部,慕念被聂野抱在怀里,无形中视线水平高了许多,刚才压根没看见他。

&ep;&ep;这小孩脸上灰扑扑的,手上也脏兮兮,慕念皱了皱细眉,嫌弃地看向玩泥巴不洗手的脏小孩。

&ep;&ep;“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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