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那剩下半副的寒鸦图拿出来,送去西侧院的鸢娘那里。”

&ep;&ep;银丹眼中有些愤愤,但却也没说什么,低声道了句是。

&ep;&ep;转眼便过去了三日。

&ep;&ep;这期日,祝苡苡起的比往常早上一些,梳妆打扮后,便乘上车辇去往那位礼部尚书的府上参加赏花宴。

&ep;&ep;宴席上有不少高官夫人来往谈笑晏晏,都是议论着园中盛放正好的花卉。

&ep;&ep;其中不少珍稀名品,有市无价,就比如说那金丝牡丹,居然还能在这差不多要入秋的时候盛开,足以见得费了多少人力呵护。

&ep;&ep;她在几年前见过主持宴席的张氏一面,是在那位薛侍郎千金的及笄礼上,那时候,她不过一个七品翰林修撰之妻,籍籍无名,只在宴席末流。

&ep;&ep;而这次,她也不愿掺和在是非之中。她默默远离那些热闹讨论的妇人,安静站在一边。

&ep;&ep;只是,片刻走神功夫,一妇人便走到跟前来。妇人面上带着笑,又年长了祝苡苡不少,看上去温柔和蔼,十分亲切。

&ep;&ep;她是张尚书的次女,如今礼部侍郎薛京的妻子张氏,也正是几年前邀她参加及笄宴的那位。

&ep;&ep;祝苡苡温吞的行了一礼,态度谦和,挑不出半分差错。

&ep;&ep;而后,两人坐在一边相互寒暄着,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祝苡苡大多时候都是应和的,她与这位夫人并不熟悉,也就是几面之缘,甚至她不明白,这位侍郎之妻怎么要特地过来与她搭话。

&ep;&ep;实在没有必要。

&ep;&ep;“前些时候,我听说孟大人从苏州府带来一位女子。”

&ep;&ep;祝苡苡怔了片刻,随即扯着唇笑了笑,“确实与夫人说的一般。”

&ep;&ep;张氏的脸上添了几分正色,“孟夫人可晓得那女子出身风月,原本还是贱籍,是孟大人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她脱籍的。”

&ep;&ep;顿时那笑意便有几分勉强,她硬着头皮,说了声知道。

&ep;&ep;张氏轻叹一声,“如今的文人士大夫总爱附庸风雅,那些出身风月场所的女子又惯会使些手段,这虽说是一桩风流事,可总归于孟大人的官声无益,夫人可不能与孟大人一般糊涂,得打起些精神来应对啊。”

&ep;&ep;她最后一句意味深长又点到即止。

&ep;&ep;张氏款款离去,留在原地的祝苡苡心底五味杂陈。

&ep;&ep;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被人毫不留情的翻了出来,她的脸面顷刻变得不值一提。

&ep;&ep;可提起这事的人,是正三品的侍郎夫人,还有诰命在身,她又能如何?

&ep;&ep;祝苡苡的失落低沉,被远远站在另一处的张氏看在眼里。

&ep;&ep;张氏笑着问身边头发花白的嬷嬷,“我与那商户女说的那番话,嬷嬷觉着她可是听进去了?”

&ep;&ep;“应是听进去了。”

&ep;&ep;“听进去了,会在家里闹吧,这样就能帮到老爷的忙了。”

&ep;&ep;想起几日前薛京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ep;&ep;她从来都是为人称道的高门主母,替他做这样的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ep;&ep;*

&ep;&ep;祝苡苡费力遮掩着自己的心绪,宴席上始终挂着笑,几个时辰过去,她的脸都有些僵硬。

&ep;&ep;日头西斜,天色半昏,她乘着车辇回了家中。

&ep;&ep;她心情不佳,晚食只吃了几口便撂下筷子,呆坐着。身边伺候的银丹和忍冬自然是看出了祝苡苡的不高兴。

&ep;&ep;“夫人……那位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ep;&ep;银丹也跟着符合,“对啊,别气坏了自个,得仔细着身子。”

&ep;&ep;接连几个月来的事情,压得祝苡苡眉头几乎无法舒展。人也连带着消瘦憔悴了一圈。

&ep;&ep;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看在眼里的。

&ep;&ep;祝苡苡不想放在心上,可她闭上眼耳边萦绕的就是张氏的话,兴许这会儿在京城中,其他官夫人眼里,她已经沦为笑柄了,成了一个懦弱无能的正妻。

&ep;&ep;她甚至有些埋怨孟循,为什么要将事情做得那样高调,让人人都晓得了,还引得张氏特意来提点她。她晓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可她却忍不住这般的想法。

&ep;&ep;她得和孟循好好聊聊。

&ep;&ep;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得清楚。

&ep;&ep;自那日之后,孟循便再没来找过她,既然孟循不来找,她便去寻他。

&ep;&ep;祝苡苡知道孟循下衙署向来晚,所以她特地晚了些去孟循那边。

&ep;&ep;她去的时候,竹青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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