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殷晴转身,在林间奔逃,一时山月惊鸟,飞鸦阵阵。有风声呼呼,扑面而来,绿叶如针,拍打她脸颊之上,引得一阵微微刺痛。

&ep;&ep;殷晴却全无察觉,她此刻心慌意乱。

&ep;&ep;那只在说书人口中悠悠道来的生死一线,转瞬之间竟在眼前。

&ep;&ep;一路以来,她都没有停下脚步,她始终记得兄长曾经多次叮嘱的话,说若路遇危险,如果确定自己不能帮上忙,一定要跑得毫不犹豫,留下只会添乱,多一个人逃出,便是多一份希望。

&ep;&ep;不是不担心燕归,相反殷晴在心底害怕的要命,她还想邀他去往昆仑观雪品茗…

&ep;&ep;那么多人追杀,若是他未能脱身…

&ep;&ep;她从前在兄长自山下带回的话本子中看过千回百回——约好江湖再见却终成遗憾的故事。

&ep;&ep;不想而今,她以为遥远的故事情节,离她近在咫尺。

&ep;&ep;如若他命丧敌手…

&ep;&ep;殷晴闭闭眼,不敢再往下想,她生平从未这样无助,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ep;&ep;逃到一处避静山洞时,殷晴躲了进去,双手环膝,心惊胆颤度过一夜。

&ep;&ep;次日晨,有鸟时鸣,于幽谷回转,迤逦婉啭。

&ep;&ep;殷晴悠然转醒,便闻到一阵浓烈血腥气,她心生警惕,折断一根木枝,用作武器,不再多想,便上前查看。

&ep;&ep;拔开层层灌木,殷晴在一隐蔽之处,发现燕归负伤倒地。

&ep;&ep;少年面容惨白无色,却挡不住气宇非凡,那清风月朗之貌,便是闭目,五官也无一不清俊秀逸。

&ep;&ep;只是殷晴无暇欣赏…他的嘴角还垂着血珠。

&ep;&ep;殷晴一慌,连忙蹲下身,手刚要搭到他的脉上。

&ep;&ep;不过眨眼间,她的手便被少年擒住!

&ep;&ep;燕归出手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死掐住她的手,力道亦是极大,让毫无武功的殷晴只觉得手腕快被折断。

&ep;&ep;殷晴毫无防备,未料到他来势汹汹,一时闪躲不及,一个天旋地转间,被燕归压在身下,短笛出鞘,寒芒闪烁间,剑刃抵住喉头之上。

&ep;&ep;他动作快如闪电,一切不过瞬息。

&ep;&ep;那双漂亮的、线条称得上温柔的眼睛,目无焦距,却是眉间紧皱,动作更是显而易见的充斥着戒备与仇视,仿佛她不是要救他,而是要下手害他。

&ep;&ep;“嘶,好疼,燕归你松手,我是殷晴——”

&ep;&ep;一句话,一眨眼,燕归双目满是茫然,好似神智此刻才缓缓回归。

&ep;&ep;“殷晴。”如若稚童学语,他重复一声,手中力道也慢慢松开,目光也渐渐凝聚,看清是她时,眼底戒备才烟消云散。

&ep;&ep;殷晴清咳几下,坐起身来,仔细打量他,只见少年身上刀伤剑伤大大小小,遍布右腹,左右臂等,可见来此前打斗多么激烈:“你伤得好重…”

&ep;&ep;一想到他让她逃,自己却独自承受…殷晴心底便涌起一丝难受,她立马从怀中掏出昆仑派特质的金创药,用水壶淋过伤口,再动作轻柔地撒药。

&ep;&ep;燕归只是额角涔汗,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ep;&ep;“疼吗?”殷晴问。

&ep;&ep;燕归摇头,一声不吭。

&ep;&ep;殷晴安抚:“疼就叫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ep;&ep;“闭嘴,再说一句话有你好看。”燕归目露凶光,大有她再敢多言,他就掐死她之意。

&ep;&ep;好凶…她默默闭嘴,又抬眼偷偷看他,却被他凶恶不善地瞪回,只是配上一幅苍白易碎,莫比西子的模样,非但半分威慑力都没有,倒惹得殷晴忍不住弯起唇角。

&ep;&ep;“你在笑我?”燕归语调攀升,危险意味愈浓,他冷笑一声,用短笛拍着她的脸,他笑容森然:“是不是嫌活腻了?”

&ep;&ep;“不敢不敢…大侠饶命!”殷晴连忙抱头求饶。

&ep;&ep;“好好上药。”燕归一夜未眠,又经过一番激战,自然目光倦怠,他闭眼小憩。

&ep;&ep;殷晴飞快正色,往他腕间一探,凝神诊脉:“你又中毒了。”

&ep;&ep;“嗯。”他冷淡地答一声,似乎毫不意外,或是早已习惯。

&ep;&ep;“你不会疼吗?”殷晴咬唇问,他就像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偶,任凭她指尖动作,他都没有反应。

&ep;&ep;他怎么能表现的这样淡然,就像是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ep;&ep;“疼?”燕归长睫一颤,睁开眼看她,漆黑的眼珠没有半点情绪。

&ep;&ep;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伤口,更是冷嗤一声:“疼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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