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以为薛橙要骂我,孰料,他只是要我替他约莫叔叔,他想亲自向莫叔叔道谢。

&ep;&ep;「何必这么麻烦,我帮你向他道谢就好啦!」我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随意摆了几下手,实在不想让薛橙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ep;&ep;可薛橙并不明白我心思,只觉着我的态度十分轻浮,于是乎,口气加重,「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对事情事不关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ep;&ep;人在气愤时,脱口而出的话,自然是不修边幅也最能伤人,「可能你打从出生开始,就活在予取予求,金字塔顶端的公子哥。可我并不是啊!我得靠自己努力的去争取,失败的次数远远大过于成功。所以当有人愿意不计回报对我好时,我也会想用同等的感谢来回应对方,因为是有多得来不易,我并不是不知道。」

&ep;&ep;时间该是有在流动的,对吧?

&ep;&ep;那为什么我的身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看着薛橙泛红了眼眶,面容冷冽的好陌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可那些话确实伤到我了。我才意识到,原来他眼中的我,只不过是个活在金字塔顶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ep;&ep;实在可笑,过往的付出如同流水般,消失殆尽。

&ep;&ep;并不是没看见,而是选择视而不见。

&ep;&ep;「薛橙,希望你之后回想起这些话时,不会后悔。」话落,我绕过薛橙走出了病房,凉风捲走身上的柑橙香,佔据了薛橙的鼻腔,片刻他才回过神,也才惊觉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有多口不择言,然而他却不打算上前拦住准备离去的我,仅仅呢喃了句「对不起」便眼睁睁看着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圈。

&ep;&ep;我没有心软的回头,爱情的本质并非牺牲奉献,该是有尊严的。

&ep;&ep;而也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得一句「没关係」。

&ep;&ep;「奇怪,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兇?」离开了薛橙,眼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因为太过委屈。我赶紧用手被抹去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脆弱,「为什么大家总喜欢眼见为凭?明明、明明薛橙该是最懂我感受的人,可是怎么连他也……」

&ep;&ep;越想越觉着委屈,果然上帝造人都是一套公式,乏味且俗套。总是偷懒的只换张面容,便把胚胎放进妈妈的肚子里,用双眼去看世界,同时也用双眼去评断是非,孰是孰非,谁说得准,又有谁能给予佐证。

&ep;&ep;电梯门准备闔上的瞬间,一双手挡住了门,吓得我赶紧替对方按下开门键,说来人真是犯贱,明明上一秒还说着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没关係,可是下秒,又自私的希望是狠狠伤害自己的人。

&ep;&ep;到底还是抵挡不了爱情,那样炙热肆意的美好。

&ep;&ep;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挡门的不是薛橙,而是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医师。

&ep;&ep;我自嘲的笑了,何来的自信,才能认为全世界都会绕着自己转。

&ep;&ep;密闭空间中,一些举动都会受到注意。好比此时,我感受到身侧的人不断朝我投射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看透。实在忍无可忍,我决定主动出击,与他对上眼。

&ep;&ep;在开口前,医师先发制人,问道:「你是莫玧洋,莫董的儿子吗?」

&ep;&ep;闻言,我愣了好一会,是儿子吗?

&ep;&ep;承认不是,不承认又显得不够大气,道德驱使下,我还是点了头。

&ep;&ep;「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大了呀!」医师露出欣慰的笑容,轻拍了我的肩头,「莫董的身子最近怎么样啊?高血压的药有没有按时吃?还是成天忙于公事不顾身子吗?第一次见他时,是他连续熬了好几个夜,身子撑不下被送来医院。算算也过去要十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医师淘淘不绝的说着,没一点我插话的馀地。

&ep;&ep;指定楼层抵达了,我以为医师会走出,不料,他却按下关门见,带着不容许我拒绝的笑容,说道:「我陪你走到门口吧!」

&ep;&ep;真心不是很喜欢和薛橙以外的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头,那样的压抑,实在让人喘不过气。为了避免尷尬氛围持续蔓延,我先行开了口,回应医师方才的提问,「莫叔叔身子……最近挺好的。」该是吧?我并不清楚,只是想找个话题。

&ep;&ep;「怎么还叫莫叔叔呢?该改口叫爸爸了吧?」无心的一句话,刺进我的心髓。

&ep;&ep;今天是怎么样?为什么所有人说话都如此不修边幅,没想过会伤害到其他人吗?

&ep;&ep;我没答话,只是尷尬地扯了抹难看的笑容。

&ep;&ep;电梯门再度开啟,我步伐刻意拉大的走到医院门口。

&ep;&ep;离开前,仍旧不忘礼貌地转头向医师道谢,「谢谢您送我到门口,我先回家了。」

&ep;&ep;原以为客套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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