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车子即将驶上四环,车流挪动缓慢,余葵本想自己跳下去打辆出租,被他扣住手腕,“别,不缺这一会儿,我先把你送到家休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ep;&ep;“这样不会耽误你吗?”

&ep;&ep;“导师给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送你,剩下半小时赶过去,来得及。”

&ep;&ep;“其实我不困,虽然身体有点累,不过脑子现在特别亢奋。”

&ep;&ep;余葵把安全带扣回原位,好奇问:“刚才吃饭,你妈妈说,咱俩订婚期时候通知她,时景,你跟奶奶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理解错了?”

&ep;&ep;“没。”

&ep;&ep;时景短促应了一声,盯着眼前的车流,淡淡答道:“我跟奶奶要户口本,方便打结婚报告。”

&ep;&ep;余葵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ep;&ep;意识到时景在说什么,差点从座位弹起身,蓦地转头盯着他,心脏像个乒乓球在胸口乱撞。

&ep;&ep;“打结婚报告?”

&ep;&ep;她结结巴巴,“你……认真的吗?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ep;&ep;他扶着方向盘,含笑挑眉,“导师告诉我,求婚之前先准备好,作战指导思想第一则,将才不打无准备之仗。”

&ep;&ep;余葵故意促狭:“万一我不同意怎么办?”

&ep;&ep;时景沉吟,“这次不同意,我就再问一次,下次不同意,就再问下下次…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轻易言弃的人。”

&ep;&ep;他说到这儿,声线微沉下来,说话也轻了一些。

&ep;&ep;“小葵,比起过去六年毫无希望的等待,现在的日子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幸运。所以,我可以接受除分开之外的任何答案,无论被拒绝的理由是再等等、太快了、没想好,只要回头想想过去两千多个日夜是怎么过来的,我就有了用不完的耐心和勇气。”

&ep;&ep;男人的头发很短,开车侧颜认真俊朗,眼眸黑沉透亮。

&ep;&ep;像极了他17岁那年单车上的侧脸。

&ep;&ep;余葵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泪滚烫快掉下来了,只觉得感动又心揪,扭头飞快擦掉,不等他话音落下,倾身凑上前,吻在他脸颊上。

&ep;&ep;时景一怔。

&ep;&ep;抬手,指腹触摸了被亲吻的地方。

&ep;&ep;“我现在相信你离不开我了。”

&ep;&ep;余葵的唇角已经翘得没边了,仰头让眼泪倒回去,“戒指呢?准备了没?”

&ep;&ep;时景原本计划周全的求婚,忽然变成了半自助。

&ep;&ep;他无奈:“你打开手套箱看看。”

&ep;&ep;余葵心痒毛抓,极力控制因兴奋轻颤的指尖,把手套箱里所有东西一股脑翻出来。

&ep;&ep;绒面戒指盒。

&ep;&ep;文件袋里头依次放着时景的银行卡、证件和两寸半身照,还有准备递交上级的,只剩时间未填的一沓结婚申请报告和表格。

&ep;&ep;她先把戒指戴到自己手上,试了试尺寸,对着车窗外正午的光影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拔下来塞回去,打开笔盖,低头在膝盖上写字。

&ep;&ep;时景并不如表面这般从容淡定。

&ep;&ep;余葵突如其来的发问,打乱了他的节奏,顺序全乱套了,偏偏他开着车,瞧不见她反应,悬着心偷撇了副驾驶一眼。

&ep;&ep;见她忙碌,不大确定开口,“小葵,你在做什么?”

&ep;&ep;余葵得意举给他看。

&ep;&ep;“给你的申请表填日期,怎么样,我这字儿写的还算工整吧?”

&ep;&ep;时景失笑。

&ep;&ep;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顾虑和紧张实在多余。

&ep;&ep;四环的桥梁上,庞大的车流拥堵汇聚。

&ep;&ep;车载广播正在收听f03.9,北京交通电台,主持人播报完拥堵状况后,一阵信号不稳的电流声闪过,音乐流淌出来,将密闭空间内的每个角落充斥,歌词唱——

&ep;&ep;“…还好遇见你,

&ep;&ep;那些不可能的事都变成了奇迹,如此的神奇。

&ep;&ep;因为遇见你,

&ep;&ep;才会相信原来我也能够飞过人山人海的,世界找到你。”

&ep;&ep;余葵收起文件,歪头细听了一会儿,“这首歌好熟悉,咱们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ep;&ep;没过多思索,时景给出正确答案:“2015年纯附冬季运动会,你跑一千五百米的时候,主席台放过这首歌。”

&ep;&ep;“天哪,你的记性简直丧心病狂,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记得住!”

&ep;&ep;余葵惊诧望向他。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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