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青岩问了自己及无数次,值不值得,为了师父最后的愿望,设计扑杀安王,值得吗?

&ep;&ep;他是不该后悔的,但是想到韩恬,他还是觉得此生后悔绑走了萧侯爷的千金,若不然他和韩恬还在碧海镇过着富裕逍遥的神仙日子,养娃遛狗,多好的日子。

&ep;&ep;“嘿,老弟,你还有几个日子好活?”隔壁监牢里的死囚冲着他问道,他手里还提着一只老鼠摇来摇去。

&ep;&ep;“这老鼠可真逗,我每次都放过它,它偏偏还缠着我不放了,这多久没吃口肉了,你说这不是找死吗?”

&ep;&ep;“兄弟,我每天都记着日子,这日子过的真是不痛快,还不如你呢,早死早投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ep;&ep;那人还在唠唠叨叨,魏青岩却把他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脑子里想着自己设计让安王偷溜出安王府,又让秘音阁的人出现,给他下药,让他产生幻象,当街大呼自己是皇帝,当今陛下才是窃国贼。

&ep;&ep;至于怎么让他偷溜出王府?

&ep;&ep;一个被关多年的,曾经野心勃勃的王爷,他最渴望什么,渴望东山再起,若是一个卞国人偷偷联系他呢,他一开始是没那么容易相信,但是他憋屈太久了,太想搞事情了,他就是不能当皇帝,也要报复皇帝,若是能让这些边外游民在京城搞出巨大的伤亡,那就是皇帝的罪过,此时又是边关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大家会觉得京城已经不安全了。

&ep;&ep;京城都不安全了,天下焉能有乐土?

&ep;&ep;到时候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岂不是够让皇帝狠狠地头痛一回?

&ep;&ep;秘音阁阁主带着人去劫狱,他则用赵勋的剑亲手杀了安王,提着他的人头见了被包围的赵勋最后一面。

&ep;&ep;他把安王的头颅放在赵勋面前,“师父,安王死了。

&ep;&ep;赵勋仰头畅快大笑,一边笑一边哭,好似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眼前还是十三年前听到的那些绝望的哭喊,赵家一百多口人命终于可以安息了。

&ep;&ep;“死的好,死的好啊。”

&ep;&ep;赵勋握住魏青岩的肩,“对不起。”

&ep;&ep;“师父,我的命是您给的,一身本事也是您教的,只判您了了心愿,再无遗憾。”魏青岩总是能想起,他手把手教他练剑的日子,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着行军布阵,他是他恩师,救的不止是他的命。

&ep;&ep;男子汉大丈夫,俯仰不愧于天地,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ep;&ep;赵勋握住他的手放在身上的剑柄上,插在他身体里的这把剑拔出去,他的命就算结束了。

&ep;&ep;“好徒儿,再送为师最后一程,今生是我师父对不住你,害你至此,来生,愿我做你的徒儿,报答你今日的大恩。”

&ep;&ep;“师父?”

&ep;&ep;萧谨奇不忍再看,背过身去。

&ep;&ep;赵勋握住他的手,一用力把身体里的剑拔了出去,眼睛看着安王的头颅,嘴角还挂着笑,安然的闭上眼睛。

&ep;&ep;秘音阁阁主奄奄一息之时拉住赵勋的手,道了一句,“你别想逃,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甩不掉我的。”

&ep;&ep;数只弓弩对着魏青岩,他插翅难逃。

&ep;&ep;“魏青岩,有人来看你。”

&ep;&ep;“死牢还能探监?”拿老鼠的兄弟纳闷的嘀咕,看到来人后呦吼了一声,兴奋地抓着栏杆看着穿着黑色披风,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清丽绝尘的脸,肚子微微凸起,还是个怀孕的小娘子。

&ep;&ep;“恬宝?你怎么来了?”

&ep;&ep;魏青岩胡子拉碴的,头发蓬乱,衣服也皱巴巴,只不过被抓进来过去十二天而已,他脸颊凹陷的厉害,只余一双眼睛看到韩恬亮的惊人。

&ep;&ep;韩恬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岩郎,我们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会被送到边关当大头兵,服兵役,你且记在心上,我和孩子不求你建功立业,我只求你能平安的等我去找你,我回旺福村把我们的孩子平安生下来,等她长大一点儿就去找你。”

&ep;&ep;魏青岩握住她的手,“你做了什么?可危险?”

&ep;&ep;韩恬摇头,“你别担心,我把萧云瑶送回了侯府,萧瑾奇从中斡旋,那些东西进献上去,陛下会把我的身份瞒的死死的,但是那些东西也只换了你一条命,萧瑾奇说你是赵勋的徒弟,把你放到战场最合适,也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好好的,我就没事。”

&ep;&ep;“你别着急,我会被安全的送回旺福村,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东西是一个乡下村妇制造出来的,你要相信我,乡下有梨花姐,有我娘,我不会有事的。”

&ep;&ep;“你只记住,保重自身,即便不能出人头地也要保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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