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郡主!”季侍卫被小郡主的说哭就哭吓到了,他一脸惊恐。

&ep;&ep;嗡一下,哭声起,季章耳朵被炸得直轰,好半天都听不到声音。

&ep;&ep;小郡主平时还顾着自己贵女的风范,哭都要哭得优雅。可她真伤心到极点后,那哭声,分明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

&ep;&ep;她哭得忒难听!表情也太扭曲!

&ep;&ep;肃着脸的季侍卫脸一下子全黑:他最怕小郡主哭了!从小就怕!那哭声绕梁三日,每次都把他弄得耳鸣阵阵。走出十几里,都还隐约觉得耳边有哭声。

&ep;&ep;季章左右为难,认真地给小郡主擦眼泪,哄她不要哭了。

&ep;&ep;一会儿,马车停下,车壁就重重敲了好几下。拉开车门,宜安公主冷着脸,手里提一把宝剑,呼啦一挥,摇摇晃晃地打向马车里头。季章眼皮直跳,幸好秦景还算反应快,抓住了公主的手,没让她乱挥舞这种危险刀具。

&ep;&ep;宜安公主拿剑敲着车壁,斥责季章,“你看她哭得多难听!你不知道管管吗?再哭下去,拿剑抹脖子好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ep;&ep;“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郡主哭得更惨了。

&ep;&ep;“你吵得我头疼!”公主嘴脸恶劣,声音扬高,恶姐姐的形象她扮演得很熟练,“再吵把你赶下马车!”

&ep;&ep;小郡主愈发伤心了,谁让她连点自由权都没有?之前为了在爹娘眼皮下偷偷带着季章,她甜甜蜜蜜地挽着公主的手臂,说要跟姐姐一起走。姐姐是公主,她自己有车队仪仗。现在自己在她手里,连坐个马车都被威胁……她太可怜了!

&ep;&ep;小郡主扑在季章怀中呜咽,季侍卫也觉得公主太不讲理。郡主不就哭一哭嘛,虽然哭声难听了点,但居然提把剑就来威胁人了……对了她的剑哪来的?

&ep;&ep;季章看向秦景。

&ep;&ep;秦景面无表情,腰间悬着空了的剑鞘。

&ep;&ep;季章恍然,无语凝噎:秦景在面对公主时,照单全收,全无条件,毫无原则!乃侍卫的耻辱!

&ep;&ep;一通闹腾,公主威胁着再鬼哭狼嚎就把小郡主赶下马车,小郡主抽抽搭搭道“季章都要走,被赶下马车就赶下马车,我要和季章一起走”……季章扶住小郡主肩头,“属下不走了!”

&ep;&ep;小郡主的哭声戛然而止,眼中一泡热泪,紧张地盯着季章。

&ep;&ep;她不哭了,季章耳边还嗡嗡嗡的,仿若听到她的哭声。好在,季章早已习惯这个。他平平道,“属下安排好侍卫替换,养好伤再走,可以吧?”

&ep;&ep;小郡主忽视他仍想走的那个意愿,连连高兴地点一下头,再点头,一连次点了许多下。她望着季章,扶着小脸嘿嘿傻笑。季章看她笑得这么呆,也禁不住软下面孔,找帕子给她擦脸。

&ep;&ep;公主也松口气:魔音入耳终于消停了!

&ep;&ep;取得暂时的和解,皆大欢喜。

&ep;&ep;马车悠悠回往平州。

&ep;&ep;平王把大业交到了儿子刘既明手中,在平王妃的陪伴下,回平州休养身体。一路上,平王妃对他细心照顾,嘘寒问暖。平王拉着王妃的手,叹息,“人往往经一场生离死别,才知谁是真心待自己啊。”

&ep;&ep;“是啊。”平王妃勾嘴角,点头认同。

&ep;&ep;不是这一遭,她如何对平王彻底死心呢?

&ep;&ep;呵呵呵,这个老东西,想动摇自己的地位,看这个教训,多有趣儿!

&ep;&ep;平王妃无甚表情地从平王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又从侍女手中端过药,一口口喂给平王。平王感动无比,深情地看着王妃。王妃冷然,对他抬头一笑。

&ep;&ep;那笑容阴冷冷的……

&ep;&ep;平王默默侧头:王妃这种毛骨悚然的笑,他一看多年,每次看都有心惊胆战之感,总觉得自己的枕边人会时刻提起匕首宰了他……嗯,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ep;&ep;他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这一次平王妃还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再不敢随便伤王妃的心了。

&ep;&ep;经过生死一事,平王的心结也看淡了许多。

&ep;&ep;他主动跟平王妃说,“等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等我过几年瘾,把那位置传给大郎,就好好陪着你。一辈子就咱们两个,也挺好的。”

&ep;&ep;平王妃慢悠悠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