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不能跪,跪是软弱无能,是屈服。

&ep;&ep;我的主人,你不是这样的人。

&ep;&ep;“可……”双唇剧烈抽搐,云汐痛苦得蜷身,仰天长啸:“啊!!”

&ep;&ep;已经跪下了一次,不可以。挺直背脊吧,我的无良主人。

&ep;&ep;泪水无声滑落而下,云汐想痛苦宣泄,想嚎啕大哭,然而蓝色眼眸就像是木然了一样,任凭精神上撕裂折磨,任凭肉体喧嚣着痛欲,任凭泪水滑落,那双眸子,那眼神,都无法在蓝色瞳眸中泛起波动。

&ep;&ep;阿汐……

&ep;&ep;阿汐,不要哭。仿佛有柔软如水的声音,又回响耳畔。

&ep;&ep;那是……小狐狸的声音。

&ep;&ep;刹那忆起往事,蓝眸无痕,心却大恸。

&ep;&ep;为什么身体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为什么肌肉会像打架一般不断产生怪异地痉挛?为什么要像个骨折患者一样的肢体扭曲?为什么她竟控制不了躯体?

&ep;&ep;为什么?

&ep;&ep;为什么啊??

&ep;&ep;“啊!!”自制如她,此刻竟是控制不了仰天凄啸着,放声长吼着……云汐双目平静,面庞却因悲恸绝望而剧烈抽搐着,抽搐到疼痛着、渺小着、无助着,一点一点割裂皮肤感受着……

&ep;&ep;不要哭啊……阿汐……

&ep;&ep;一定会陪着你的,无论多少次轮回,我都会陪着你的。

&ep;&ep;呐,下一次,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死。

&ep;&ep;这就是可怕得现实,看着这样子的云汐,漆雕拓仰头微闭了闭眼。

&ep;&ep;“无权,无能,无势。”现实中,俯瞰着神智狂乱的云汐,漆雕拓目中无情,漠然相诉:“此,乃末世宗罪,罪不可赦!”

&ep;&ep;所以下一次,我想守护你。

&ep;&ep;“可是我守护不了你!近在眼前我都救不了你!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惨遭杀戮,看着你们死了也不得安宁!”稍长黑发垂将下来,遮住了脸颜,云汐低着头悲戚大吼:“无论世界多么恐怖,无论它多么残酷……我都无所谓。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还有你,我有你们啊小狐狸……”

&ep;&ep;“小狐狸……小狐狸……”

&ep;&ep;倏尔辗转低笑,背脊抽动。

&ep;&ep;“我知道我什么也战胜不了。”猛地攥拳,牙齿紧咬着,嘶哑说:“我努力了,拼着命的努力了!一次次、一次次……败北,我比谁都明白……我什么都做不了。辜负所有期待,舍去生命、舍去一切、舍弃残存的尊严,最后……”迷茫哽咽,“依然迎接着……”

&ep;&ep;绝望。

&ep;&ep;阿汐……

&ep;&ep;泪水无声滑落,仿佛是虚脱了一般,云汐轻闭上眼,制止脑海响起的温柔声音。

&ep;&ep;求你了,小狐狸。

&ep;&ep;不用再担心我,我一个人很好,你可以放心的。

&ep;&ep;我不会遗忘,我已经足够坚强,请你,最后再信我一次。对我安下心来可以吗?我希望……你死后安然闲逸,享生前不能享,被世界温暖以待。

&ep;&ep;而不是……耳际响起了噼里啪啦爆破之声。

&ep;&ep;漆雕拓顿时沉了眸。

&ep;&ep;“战斗。”轻。

&ep;&ep;“战斗。”轻声。

&ep;&ep;“战斗。”一双无情湛蓝之眸,忽尔缓抬,冷静盯视着漆雕拓,云汐此刻神情淡漠得犹如死了一般寂然,轻声问他:“你说,我,为何而战?执利剑,剑尖,对谁而斩?”

&ep;&ep;叮铃铃……

&ep;&ep;脚掌忽尔一跺,在雪里遗留下一个血色脚印,五条黑黝黝的铁链被震到了半空,阳光下反射着细细碎碎的冷光,旋即猛然合而为一,最后落入纤细白嫩的手掌。

&ep;&ep;漆雕拓缄默,视线追踪云汐一把捏了铁链,然后垂着手臂拖行众人至悬崖边。少女挺直的背脊在广阔天地中衬托得尤为瘦弱,黑油油的铁链垂在脚侧,边界的风略微有些大,她的风衣在气流中摇摆不定,仿佛风中蒲苇,孤鸣坚韧。

&ep;&ep;“强者无惧,弱者地狱。”带着咸味的风吹拂而过,撩起额前发丝,云汐迎沐朝阳,蓝眸倒映着这片海阔天空,如秋日晴空一般明净,低语:“是我错了。”

&ep;&ep;这个世界,无须固执。

&ep;&ep;固执,是克制的温柔。

&ep;&ep;温柔——引来残忍的导火索。

&ep;&ep;不该改变吗?不该憎恶吗?如果敲响虚无的焚寂对战是罪恶,那么随波逐流地顺从命运,就是正义?

&ep;&ep;好痛苦啊……

&ep;&ep;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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