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凛暮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索,半响玩笑般说道:真的?那就死吧。

&ep;&ep;沈默心下一窒,是他的命不重要,还是凛暮自有办法笃定那悬崖是假?

&ep;&ep;凛暮唇角弧度加大:吓到了?

&ep;&ep;沈默立刻反驳:没有。

&ep;&ep;话落,眼前紧闭的竹楼大门猛然打开,门内走出一白衣青年。

&ep;&ep;此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黑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长的颇为俊俏,五官却有些阴柔,不说话的时候,好像落入凡尘雌雄莫辨的仙人。

&ep;&ep;但那人一开口,一切仙气便都消失殆尽,仿佛刚刚的感觉只是人的错觉。

&ep;&ep;白衣青年抬袖一甩,几片竹叶破空而来,被凛暮轻巧的挥开。

&ep;&ep;那人似乎也并不指望这几枚小小竹叶,开口便是连珠炮弹般的讽刺:一身臭味硬闯竹林!悦竹楼不欢迎你,要脸就滚!

&ep;&ep;凛暮不恼:来者是客。

&ep;&ep;青年声调又提高了三分:你带人硬闯竹林,脸皮堪比城墙,也敢自称为客?

&ep;&ep;凛暮:有何不敢?

&ep;&ep;连连被凛暮噎住,青年深吸一口气,干脆甩袖转身,消失在门内。

&ep;&ep;凛暮向沈默挥手,走吧,进去了。

&ep;&ep;沈默跟在凛暮身后,想着,此人不仅危险,脸皮也极厚。

&ep;&ep;悦竹楼外在朴素,内在也无甚特点,看起来不过就是一栋装点清雅的小楼,若不是沈默吃过这悦竹楼的菜色,不然也很难相信这便是名满天下的食楼。

&ep;&ep;寻了处地方坐下,整个悦竹楼,除了他们便再无其他食客,看来悦竹楼今日真的不想见客。

&ep;&ep;那刚才消失的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转角,冷声道:看到没有,今日悦竹楼不营业,识趣的就赶紧滚吧。

&ep;&ep;凛暮像听不到一般,兀自说道:今日来些清淡的菜色吧。

&ep;&ep;白衣青年咬牙,你聋了?我说悦竹楼今日不营业!

&ep;&ep;凛暮为二人摆好茶碗,敲了敲空空如也的茶壶,悠哉说道:破竹林者为客,你亲自定的规矩,想反悔?

&ep;&ep;青年冷哼,狠狠瞪了凛暮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咬牙切齿的两字等着。

&ep;&ep;片刻后,便有一名小童先为两人沏了一壶热茶。

&ep;&ep;随后又端来几道清淡爽口的小菜,皆是些当地时蔬制成,看着着实普通,但沈默早就领教过悦竹楼的不凡,立刻夹起一筷青菜入口,稍作咀嚼便觉得口中青菜咸香适口,引人食欲,让沈默因为风寒而消退的食欲纷纷涌了上来。

&ep;&ep;悦竹楼的名头一点不虚。

&ep;&ep;凛暮所食甚少,很快便放下筷来,只嘱咐沈默好生吃食,而他要去与悦竹楼楼主叙叙旧。

&ep;&ep;沈默不疑有他,从见了那白衣青年熟稔的言行举止,便猜到两人应当相识。

&ep;&ep;悦竹楼后,翠竹林中。

&ep;&ep;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相对而立,正是那白衣青年和一身玄袍的凛暮。

&ep;&ep;白衣青年开口问道:你此次带人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怕是另有要事?

&ep;&ep;凛暮神色平淡,面上失了常见的笑容,竟看起来有些森寒,顺道来取血酒。

&ep;&ep;白衣青年大惊:血酒?凛暮,你要血酒做什么?

&ep;&ep;凛暮道:国师册封礼。

&ep;&ep;白衣青年追问:你清楚血酒的作用,不过一个国师礼,随便任何酒都可以,为何要用血酒?

&ep;&ep;凛暮负手而立,背对着白衣青年道:竹青,我需要沈默,但他星宫闪烁,命不久矣。

&ep;&ep;竹青眉头紧锁:沈默?你带来的少年吗?既然你要他不死,大可用毒、用蛊,用什么都可以,但没必要用血酒。

&ep;&ep;凛暮摇头:他星宫诡异莫测,难以推断,命格时断时续,毒、蛊皆有意外,我赌不了。并且,我自有在血酒作用下保下性命的方法。

&ep;&ep;竹青冷笑:如果成为一个废人也算保下性命的话。罢了罢了,血酒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需要他来做什么。

&ep;&ep;凛暮沉默,不肯多言。

&ep;&ep;许久,竹青无奈叹息:知你固执,你清楚血酒特性,就是这一小瓶,还是自你幼时炼制,本是为了也罢,你的腿不便久立,哪怕你武功高强、千机妙算,也还是要多注意。

&ep;&ep;言毕,竹青径自来到一颗竹子前,那竹子看似与其他竹子并无什么不同。

&ep;&ep;他起手,手含劲风,用力一劈,那竹子便断了开来,断裂的竹节中赫然藏着一个白中隐约透红的小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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