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3)

聒噪，争执声起。陆适拨打沈辉电话，尝试几次都找不到信号，陆学儿捂着肚子，脸色灰败，陆适瞅了她一眼，扬了扬下巴：“你坐边上歇着，没事。”

&ep;&ep;陆学儿拉着他的衣袖：“哥，万一真走不出去怎么办？”

&ep;&ep;“不会，放心，坐那儿去。”

&ep;&ep;驴友们分队行动，开始找路，边找边尝试着拨打电话，气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张。

&ep;&ep;天色渐暗，有限的食物和水，手机电量越来越少，还有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一切都让人感到慌乱。

&ep;&ep;陆适已经不想再骂人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也不想再假惺惺地安慰陆学儿，任由她惨白着脸坐立不安。

&ep;&ep;趁着天还没还黑，继续行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陆学儿一个打滑，陆适一把拽住她，却不慎被石块一绊，摔滚了下去。

&ep;&ep;“哥——”

&ep;&ep;“老板——”

&ep;&ep;高处传来一声喊：“有信号了，电话接通了——”

&ep;&ep;宽阔的训练场，一行人正在收拾器材。

&ep;&ep;五六米高的攀岩墙上，一个小姑娘抓着支点，腰上系着安全绳，正进行到一半，虎背熊腰的男人出现在场中央，喊了声：“集合集合，有任务！”

&ep;&ep;钟屏抓着绳索回头，汗水顺着脖颈滑下，她双脚一蹬，迅速落地。

&ep;&ep;行峰山上。

&ep;&ep;满天繁星像张大网，将陆适困在洞底。

&ep;&ep;他浑身疼地像被扒皮抽筋，尝试着找路往上爬，却次次以失败告终。上面的人还在竭力呼喊，他起初还有回应，渐渐地就不再理会，忍着疼痛坐稳了，保持体力。

&ep;&ep;山风阴沉，哪儿流血了，把血腥味吹到了他的鼻尖，他摸出根烟点上，抽完再抽，腿边都是烟蒂。满山孤寂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在十几岁时，时有体会，他差点忘了。

&ep;&ep;记忆越扯越远，他想起几岁时独自一人走在黑黝黝的街道上，几只老鼠从他面前蹿过，老鼠都长得比他肥。

&ep;&ep;少年时不学好，闯祸闹事，后来又发奋读书，一晃多年，每天吃吃喝喝，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ep;&ep;抽完一盒烟，他闭眼睡了会儿，脑子抽疼，睡不熟，反复醒了几次，再也听不见上面的呼喊声了。

&ep;&ep;他哼了声，再次闭眼，梦中光怪陆离。

&ep;&ep;又醒来，天色阴阴沉沉，他看见植被和大地，露珠和昆虫，还有厚重的云层，却没有耀眼的光。

&ep;&ep;阴天，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ep;&ep;他疲惫不堪，身体已经疼得麻木，嘴唇干涸蜕皮，时间流逝地无比漫长，他在清醒的一刻用打火机点燃枯叶，细细的烟丝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ep;&ep;又醒来一次，饥饿感也完全消失了，他再次点燃树叶，闭上双眼。

&ep;&ep;风势越来越猛烈，轰鸣声自上空传来，吵得人无法入睡，陆适微微睁开眼。

&ep;&ep;他前天刚见过一台直升机，罗宾逊r44，白色机身，四座，巡航速度210公里每小时，最大升限4270米。

&ep;&ep;这台是什么牌子？

&ep;&ep;40米？

&ep;&ep;30米？

&ep;&ep;20米？

&ep;&ep;10米？

&ep;&ep;他看见机身上硕大的两个黑字——

&ep;&ep;sr

&ep;&ep;机舱门打开，门边坐着一个短发女人，一身黄色的制服。

&ep;&ep;黑色的绳子从机舱里垂挂下来，她抓住绳子，一个扭身，双脚并拢，从天空降落，黄色的制服背后，印着“sr”。

&ep;&ep;“别怕，”她稍作检查，说，“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替你系上救生绳，把你带上直升飞机，很快就会没事的。”

&ep;&ep;她的手穿过他的胸膛，手腕细小，仿佛一掐就断。

&ep;&ep;直升飞机悬停在上方，黑色的绳子垂直挂落着，天与地的距离，出现在他渐渐涣散的瞳仁中。

&ep;&ep;他看见她从天而降，是天空中唯一一抹阳光。

&ep;&ep;第6章抱一抱十年少

&ep;&ep;直升机缓慢上升，轰轰转动的旋翼似乎驱赶走了寒冷。

&ep;&ep;陆适坐在后座，鼻尖划过一阵极淡的馨香，也许是洗发水，也许是花，也许是对方特有的味道，盖住了血腥味，让他的呼吸好受不少。眼前的黑发滑落下来，漫过她的耳朵，刘海又一次遮住她的眼尾。

&ep;&ep;钟屏替他绑好安全带，直起身，见他眼睛半阖不阖，问：“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