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刚刚亮,林秋浦就接到了一条报警,他派了几个人到现场去。

&ep;&ep;案发现场是某老旧小区旁边的一条商业街,说是商业街,其实没什么人,主要都是纹身、古玩、宠物医院这种不怕冷清的店铺,不过此刻警戒线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人,人们议论纷纷:“太惨了,弄成这样。”、“怎么回事呀?”、“早说过这一带的治安不行,看,出事了吧!”

&ep;&ep;“行了,大家都别看了,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徐晓东对围观群众说,大部分人不为所动,一小部分人挪到人行道上,继续围观。

&ep;&ep;办案的时候有群众围观,警方早已习以为常,只要被拿手机拍照就成。

&ep;&ep;彭斯珏正在检查尸体,死者一男一女,几小时前被杀害的,从伤势判断是钝器砸击头颅致死,男的是被一击致命,女的似乎是从后面被敲中后背,然后脑袋上挨了几下,尸体的整个头部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碎掉的颅骨中流出透明的脑脊液,缝隙里还能看见一些灰白色的脑浆。

&ep;&ep;他注意到男人的衣服被掀起来了,露出一片后腰,两人身上找到手机、钱包以及证件,男的叫宋全,天台人,29岁;女的叫蔡晓婷,本地人,24岁。

&ep;&ep;这场面不少警察都受不了,围观群众里,一些人直接跑到旁边去吐了,吐完擦擦嘴又回来继续看,脸上带着一股“不赶紧多看几眼就没了”的兴奋劲。

&ep;&ep;彭斯珏拿手帕把死者的脸盖住,叫下属过来,指出几个细节,让他们一一拍下。

&ep;&ep;林冬雪看了一眼手机,说:“报案人就住在附近,彭队长,我先过去一下。”

&ep;&ep;“行,你去吧!”

&ep;&ep;林冬雪叫上徐晓东来到旁边的小区,这小区没有保安值班岗,只有一个负责起落道口栏杆的小亭子,现在里面没有人,外人可以随意进出。

&ep;&ep;“有监控啊。”徐晓东指指上面,旁边的电线杆上确实挂着一个摄相头。

&ep;&ep;“待会等人来了,再过来问问吧!”林冬雪说。

&ep;&ep;两人进到那个单元楼,来到顶层,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声音里透着惊弓之鸟般的仓皇。

&ep;&ep;“警察,是你报的案吧?”

&ep;&ep;“你……你们往后站站,让我瞅一眼。”门里的人说。

&ep;&ep;两人照做,那人又说:“证件举起来。”

&ep;&ep;“还能骗你不成!”林冬雪说。

&ep;&ep;“你们又没穿警服,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没准是来灭口的。”

&ep;&ep;“行行行!”林冬雪掏出证件。

&ep;&ep;门打开了,屋主是个瘦弱的男人,看脸上的黑眼圈似乎是一宿没睡,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洞里冒出来的田鼠,似乎只要拍下巴掌跺下脚就会把他吓回去。

&ep;&ep;“先生,你这屋里怎么有股尿骚味啊?”徐晓东说。

&ep;&ep;“别问别问!”屋主红了脸,提高音量,“都是男人,给点面子好不好,大半夜的被凶手找上门,我能不害怕吗?”

&ep;&ep;“你叫什么?”

&ep;&ep;“周笑。”

&ep;&ep;“什么!?”

&ep;&ep;“周末的周,笑容的笑,这名字很奇怪吗?”

&ep;&ep;林冬雪张着嘴和徐晓东对视一眼,同名同姓啊,徐晓东笑道:“不奇怪,我还和一个格斗狂人同名同姓呢!”

&ep;&ep;两人进到屋内,周笑对林冬雪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在偷瞄她,脸颊像温度计一样地红了起来,他这小破屋从来没有异性造访,更不要说一个光彩照人、身姿婀娜的异性了。

&ep;&ep;屋里又小又乱,一张床一张电脑桌,床就是椅子,床上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甚至还有电饭锅、剃须刀,这些“垃圾”中间有一片人形的空当,那就是周笑平时睡的地方,在这里面睡觉就好像把自己的肉身镶进一片垃圾的海洋。

&ep;&ep;地板久未清扫,角落里的灰已经堆起来了,林冬雪看得直皱眉,真想拿起扫帚帮他扫一扫。

&ep;&ep;周笑嗖一声把一样东西拿起来,藏到柜子里,林冬雪看见了那是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

&ep;&ep;徐晓东走到窗户边向下眺望,从这里可以望见案发现场,他说:“周先生,你就是从这里目击到行凶过程的?”

&ep;&ep;“是啊,是凌晨四点的时候,那对情侣在吵架,然后那男的冲出来,两锤子把他们干倒了,我吓疯了……”

&ep;&ep;“你怎么是到早上才报的警?”

&ep;&ep;周笑掏出手机,屏幕摔裂了,“这破山寨手机,真不经摔,我后来醒了之后,开机关机好几下才勉强能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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