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就在无暇费心思考退路时,颜绾却已经挣开她的手走到了棠观的身边,笑容温婉,“渊王说笑了,肃王殿下乃故皇后所出,是陛下的嫡长子,而妾身不过是侯府庶女,如何能与殿下相配?”

&ep;&ep;嫡长子……

&ep;&ep;渊王的面色骤然一沉,看向颜绾的眼神登时变得有些阴冷,唇畔的笑容也凉了下来。

&ep;&ep;棠观一怔,也侧头看向颜绾,目光有些复杂。

&ep;&ep;颜绾微笑,一双桃花眸在眼角娇艳的妆容下尤显潋滟。

&ep;&ep;晋帝痴情,对故皇后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再未动过立后的念头。渊王再如何得宠,也改变不了生母是贵妃的事实。诸皇子中,若论嫡庶,棠观才是唯一的嫡子,其他人通通都是庶出。

&ep;&ep;所以他棠珩,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她论嫡庶尊卑?

&ep;&ep;“四嫂不必妄自菲薄……”在颜绾这里吃了瘪,渊王果断又将枪口转向了素来寡言少语的棠观,“父皇召我进宫鉴赏名画,怕是不得空见四哥了。此番前去并州,蜀道难行,四哥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ep;&ep;颜绾生气了,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ep;&ep;从前怎么没觉着这“冤枉”如此辣鸡?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刺戳棠观,是欺负他身边没有个牙尖嘴利的人了是吧?

&ep;&ep;……她个暴脾气。

&ep;&ep;心念一动,颜绾刚要提步上前继续杠几句,手腕却是蓦地被扣住了。

&ep;&ep;“……”腕上一紧,带着有些熟悉的温度。

&ep;&ep;被如此一打岔,颜绾便硬生生将所有反击的话都咽了回去,只眼睁睁的看着渊王心情大好的拂袖而去,进了宫门……

&ep;&ep;见状,颜绾心里窝着的火不仅没被浇灭,反倒愈发燃得旺盛,不由偏头看向正面无表情拉住她的棠观,忿忿的挑眉。

&ep;&ep;“殿下!”

&ep;&ep;“算了。”棠观瞥了她一眼,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奇效。“不必逞口舌之快。他若多说一句,还要多碍一刻眼。”

&ep;&ep;“……”

&ep;&ep;原来她家殿下只是不愿说话,要是真杠起来……

&ep;&ep;这话可比她的绵里藏针霸气多了qaq

&ep;&ep;察觉到颜绾已然平复了心绪,棠观松开手,又朝宫门口走去,墨色大氅随着寒风瑟瑟吹起,微凉的日光扑撒在那冷峻的面容之上,印着宫墙下的阴影,晦暗不明。

&ep;&ep;“肃王殿下……”

&ep;&ep;见状,守卫面露难色。

&ep;&ep;正要上前拦截,却见这位肃王殿下竟是拂开衣摆,在那浅浅的雪地里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在那高大的宫墙下,竟是气势相当、丝毫未显势弱。

&ep;&ep;“儿臣拜别父皇。”嗓音低沉,但在这巍峨宫城下的茫茫雪地里,竟是掷地有声。

&ep;&ep;--

&ep;&ep;紫禁城,御书房内。

&ep;&ep;鎏金香炉里照例点着龙涎香,但却没有墨香的混杂,像是少了些什么。

&ep;&ep;书案之上,未批阅的奏折还摞在一旁,但中央却空空荡荡,既没有宣纸也没有什么名画字帖。

&ep;&ep;徐承德自御书房外进来时,便看见晋帝负着手站在敞开的窗口,遥遥望着宫门的方向,斑白的鬓发在一阵寒风中微微有些凌乱,仿佛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这位无心政事的大晋皇帝便苍老了不少。

&ep;&ep;“陛下……”徐承德心头一酸,连忙疾步上前,伸手便要将那大开的窗户关上,“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能站在窗口吹风呐?若是被寒气侵着了,龙体有恙,老奴可怎么向太医们交代啊?”

&ep;&ep;话一出口,晋帝便轻轻的咳了几声,但却仍是固执的以手撑着窗棱,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映着远远的宫殿一角,“咳……来了?”

&ep;&ep;徐承德应声道,“是,肃王殿下正带着王妃在宫门外向陛下您辞行。”

&ep;&ep;“……”晋帝偏头,又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徐承德。

&ep;&ep;徐承德跟了晋帝几十年,被如此一瞥,立刻心领神会,“肃王妃瞧着是个懂事的,虽是庶出,但老奴以为,却是不比荣国侯的那位嫡小姐逊色半分。可见之前得到的消息并不假……陛下且放宽心。”

&ep;&ep;“陛下,渊王求见。”一小太监进了书房,垂头通传。

&ep;&ep;“……”

&ep;&ep;晋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唇却还是作罢了。

&ep;&ep;微微摇头,他亲手掩上了窗户,负手朝书案边走去,“让珩儿进来吧。”

&ep;&ep;徐承德挥了挥拂尘,抽出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