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三拜礼毕,由新娘倒行,手执同心结,缓步牵引着新郎各自回到新房。

&ep;&ep;各剪一绺发,绾在一起,从此结发一生,白首不离。

&ep;&ep;共饮合卺酒,从此夫妻一体,生死相随,患难与共。

&ep;&ep;他俯首摘下她头上的花,她含羞解下他衣上绿抛纽,双双将杯盏抛于床下,管他是仰是覆,只顾相视而笑。

&ep;&ep;众亲友退出新房,两对新人再次来到中堂,行参谢之礼,笑吟吟地接受诸位亲朋庆贺祝福。

&ep;&ep;正式仪式终于结束,方泓墨陪去了酒宴,赵晗回到新房,这一整日一套套繁文缛节接连不停地做下来,不曾有**的机会,直让人应接不暇,现在独自在新房里静了下来,她的心绪却反而难以平静。

&ep;&ep;四角置铜镜,红烛昏罗帐,她嘴角浮起微笑,终于还是做了他的妻呵……

&ep;&ep;然而夜色渐深,赵晗端坐良久,却等不到方泓墨回来。她心中不安越来越浓,却只能自我排解,今日宾客众多,太子也在,敬酒祝词肯定是要花更多时间的。

&ep;&ep;从露见她彷徨,便小声开她玩笑:“少夫人莫着急,*一刻值千金,大少爷舍不得不回来的。”

&ep;&ep;赵晗笑着白她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贫嘴,如今都敢取笑起我来了。”

&ep;&ep;从露嘻嘻一笑:“都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少夫人莫怪婢子贫嘴,不趁现在说说,以后可没机会啦。”

&ep;&ep;赵晗知她是要逗自己开心,自然不会怪她。然而即便与她们说笑着,心底却总有一线沉甸甸的牵挂,让她轻松不起来。

&ep;&ep;忽然她们都听见了,门外有隐约的说话脚步声,从露从霜急忙停下说笑,赵晗亦望向门口。

&ep;&ep;房门被猛然推开,方泓墨踉跄着进了房间,赵晗急忙上前去扶他,还未近身已经闻到扑鼻酒气,不由微微皱眉,忍着不快,还是上前扶住他。

&ep;&ep;方泓墨侧头瞧了她一眼,眼神古怪,接着就用力把她推开了,自己踉踉跄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仰头一口气喝完,又摇晃着走到床前,衣裳也不解就扑倒上去。

&ep;&ep;赵晗被他这用力一推差点摔倒。从霜惊叫一声,还好从露离得近,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情急之下甚至忘了改口。

&ep;&ep;“没事。”赵晗摇摇头,扶着从露的手站直,回头见送方泓墨回来的小厮还在门外候着,便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少爷怎么喝得这么多?”

&ep;&ep;绥靖公府百日宴时,也没见他这么酒气熏天的,可见他不是不分场合的贪杯之人,今天大喜之日却喝得烂醉,一定是事出有因。

&ep;&ep;小厮方元挠挠头,讪讪道:“太子殿下拉着少爷喝酒,殿下尽一杯酒就要少爷干三杯……少爷醉得睡过去了,方才在外面醒了会儿酒才过来的。”

&ep;&ep;原来如此,赵晗不由无奈苦笑,自古帝王心思最难测,只是灌酒还算是好的了。

&ep;&ep;最冤枉是方泓墨了,莫名被灌酒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ep;&ep;她屏退小厮,从霜过去关上房门。她走回床旁,略带羞涩地叫了声:“相公……”这一声叫完,脸就红了几分。

&ep;&ep;方泓墨却一动不动。

&ep;&ep;“泓墨?泓墨……”她又试着叫了几声,他仍是没有反应,想是又睡过去了。

&ep;&ep;赵晗朝从露招招手,她扳着肩,从露扶着脚,两人合力把他翻过身来。见他脸色绯红,额上有细密汗珠,不由担心他饮酒过量伤身,急忙低声吩咐从露去取早就备好的醒酒汤来,一面替他解下腰间玉带,将衣袍宽解。

&ep;&ep;从霜绞了块热帕子递来,她接过帕子叠成方块,轻轻在他脸上擦拭,眼光便自然地落在他脸上。

&ep;&ep;他额头光洁,眉毛笔直浓密,大概是现在不舒服的缘故,眉头微锁,紧闭的双眸下,两道好看的睫毛又密又长,微微卷翘,因着酒气滋润,双唇显得比平时更为红润鲜明。

&ep;&ep;这么近这么细地瞧他还是头一次,赵晗不由害臊地想到这已经是自己男人了,羞涩中带着一丝喜悦,细细地替他把汗珠都擦去了,再换块温热干净的帕子重新替他擦脸。

&ep;&ep;从露端来了醒酒汤。赵晗轻推他肩膀,温言劝道:“泓墨,先起来喝碗醒酒汤吧,莫要早上起来头疼了。”

&ep;&ep;方泓墨眉头皱了皱,却只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了。

&ep;&ep;赵晗没应付过这种情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定神略微想了想后低声吩咐:“你们先下去吧,醒酒汤温在炉子上备用。”若是他半夜醒了,随时可以喝。

&ep;&ep;从露从霜退出房间。

&ep;&ep;赵晗自己对镜卸了妆容,放下满头乌发,慢慢梳通了,挽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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