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锦随回来的时候是满面春光的,因为他被引荐入朝为官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ep;&ep;“长宁,我可以入朝为官了,虽只是个八品小官,如今却也是个可以带官帽的人了。”谢锦随走到孟长宁身边,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对了,你收粮的事情,进展得可还顺利?”

&ep;&ep;见孟长宁呆坐在原处,没有说话,谢锦随好奇往前一探,“长宁,你在写什么呢?”

&ep;&ep;等谢锦随看清楚了面前的宣纸上的大字之后,他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拿起前面写着“和离书”的那张纸,嬉皮笑脸道:“这字如今是练得不错了,就是写的东西不太吉利。”

&ep;&ep;孟长宁没有看他,“谢锦随,我们和离吧。”

&ep;&ep;谢锦随舔了舔唇,“长宁,别闹了,我今日才拿到文书第一天,你送我这份大礼我可消受不起。”

&ep;&ep;“字我已经签好了,生辰帖我也换了,你收好。”

&ep;&ep;谢锦随这才意识到孟长宁没有开玩笑,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傻在了原地。

&ep;&ep;“为什么?”谢锦随开始心慌,“我做错什么了……”谢锦随将自己近来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回想一遍,生怕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让孟长宁不开心了。

&ep;&ep;他突然拽着孟长宁的手,道:“你是不是都发现了?不是的,我和姬北城设下赌局诱导韩温凉引你前去,只是希望能助你破除心中的恐惧。”

&ep;&ep;“长宁,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姬北城。可是,孟长宁,我不想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不想你永远愧对秦圆,我不希望你总是把自己的悲伤隐匿起来。长宁,你要是觉得我错了,你可以责备我,你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可你不能弃我!”

&ep;&ep;孟长宁抬眼,原来还有这些事情啊。

&ep;&ep;突然想起夜晞走的那一天留下的那句“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畅了吗?”,恍惚间,原来什么时候谢锦随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应该说,他一直都可以保护自己。

&ep;&ep;孟长宁放下心来,那就好,谢锦随,你能保护好自己便好。

&ep;&ep;谢锦随,无法接受被人抛弃,不行!

&ep;&ep;没有回应,孟长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谢锦随看着她平静的脸颊,上面没有丝毫波澜,可见这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思虑良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ep;&ep;“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觉得承受不住了,时刻会害怕终有一天会祸事临头,所以要先离我而去?”

&ep;&ep;谢锦随看着她,突然笑了,眼睛猩红,也是他的父亲都承受不住这样压抑憋屈恐慌的日子,孟长宁又如何能承受呢。

&ep;&ep;他的父亲自杀,孟长宁要和离,一转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谢锦随的身躯一下就矮了下来,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ep;&ep;孟长宁最后看了一眼,起身绕开他拿起自己的包袱,包袱很小只装了几件衣裳,手里拿着银枪,明明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要出门一趟,却是将最绝情的书信都留下了。

&ep;&ep;“我回孟家了,长正和长青就留给你吧。保重。”

&ep;&ep;“吱呀”的开门声传来,谢锦随转头,大喊:“不许走!若你要走,便把从郁侯府带走的东西都给我留下。”

&ep;&ep;他一步步靠近孟长宁,前几日尚且温存,怎么今日就突然变脸了。

&ep;&ep;孟长宁没回头,天色已暗,外面已经点上了灯笼,“你要什么?”

&ep;&ep;谢锦随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面色铁青,“孟长宁,我是不是待你太好了,叫你以为这郁侯府你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

&ep;&ep;孟长宁突然被他一把推倒门上,禁锢在门与身体之间,她一时之间竟是挣扎不开。

&ep;&ep;谢锦随眼里染上了疯狂,“孟长宁,你瞧,我这徒弟做得如何?是不是将你教的都学得很好?”

&ep;&ep;“放开,再晚娘就要睡了,回去敲门会打扰到她睡觉的。”孟长宁的声音很平稳,仿佛被钳住手不能走的人不是她一样。

&ep;&ep;谢锦随一拳打在她耳边,门“哐啷”一声响,破了一个洞,他咬牙道:“孟长宁!”

&ep;&ep;孟长宁放下包袱,就连长鹤银枪也扔在地上,“侯爷可还要检查我带走了别的?”

&ep;&ep;谢锦随听见那银枪“哐啷”一声落地,她连自己如此珍视的武器都可以不要,这是铁了心要走。

&ep;&ep;谢锦随眸中泛起了水光,却突然扬唇,笑得招人又诱惑,“那你从我这儿拿走的心又怎么还?”

&ep;&ep;孟长宁一言不发,看着谢锦随青筋暴露的额角,昏黄的灯光混杂这月光将他面上的痛苦映照得清清楚楚。

&ep;&ep;“孟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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