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将纱幔一把扯开,光线大把大把的洒进,容嫔终于睡不下去了。

&ep;&ep;许连琅这几年也抽条了几分,原本年画娃娃般的一张圆脸,现在两颊上的肉已经全部消下去,露出小小的尖俏下巴,她正是最好的年纪,女人的媚态开始寸寸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杏眼儿翘起的眼尾,已经尽是风情。

&ep;&ep;容嫔就是怕极了这张春花般的脸。

&ep;&ep;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路介明看她的眼色已经全然变了,男子看心爱的人会是什么模样,她最清楚了。

&ep;&ep;想当年,她冠宠后宫时,陛下看她,就是这样。

&ep;&ep;许连琅哪里配呢?

&ep;&ep;她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ep;&ep;容嫔尖尖的指尖扎进手心,在手心留下道道半月白印。

&ep;&ep;“娘娘这般过河拆桥,让奴婢也是开了眼了,当初中元宫宴您给的恩情,这几年也算是还尽了。”她眼中一片冷淡,藏起了委屈与愤怒。

&ep;&ep;容嫔从齿缝中吐出言语,“过河拆桥?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说过河拆桥。”

&ep;&ep;“有没有资格也不是娘娘说了算,殿下不过才是面见了太后娘娘一次,您就原形毕露,当初的娴熟端良您骗过了那么多人,在耸云阁这个破败地,在你亲儿子面前,你还在装,然后再拿疯病抵赖一切,做翻脸的借口。”

&ep;&ep;“娘娘!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疯还是装疯!”

&ep;&ep;容嫔浑身一震,喉咙里像是被塞进棉絮,呼吸都困难起来,她的手重重的拍在床板上,几大声闷响引的宫人都来看。

&ep;&ep;许连琅半垂着眸子,对着外面正欲进来的人说:“娘娘病又犯了,谁都不许进来。”

&ep;&ep;当即一群人作游鸟四散,容嫔的疯病他们都是听说过的,有了疯病的人,蓬头垢面,容嫔娘娘避着人也是正常。

&ep;&ep;七殿下如此在意这位连琅姑娘,就算是有所怀疑,谁又敢顶撞。

&ep;&ep;容嫔瞪大眼睛,她一双桃花眼,眼球凸出,几近爆出眼眶,血丝纵横。

&ep;&ep;“娘娘,你疯了还是没疯,你自己不知道吗?”

&ep;&ep;容嫔像是失语了一般,疯狂挥舞着长指甲,她指甲一直养的很好,甲片坚硬,当即在许连琅脸上留下一道。

&ep;&ep;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ep;&ep;许连琅闭了闭眼,她抿紧了唇,看着这张与路介明轮廓相像的脸,“殿下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是最大的可悲。”

&ep;&ep;她步步紧逼,抬起手臂,卡在了容嫔的脖颈,“我敬你这好几年,如果你对身边的人都只是无尽的利用与得利后的抛弃,那你对自己的亲儿子呢?”

&ep;&ep;“你心疼过他吗?他夜夜熬到多晚,晨起又是多早,你体谅过吗?回宫之路多难,你只想赶紧重回荣华怀抱,一再践踏他的孝心,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当娘的。他一直不敢信任人,亲近人,你是还要将他唯一可以亲近的人赶走吗?”

&ep;&ep;她仰头笑出了声,“你与其这般污蔑我,不如亲自跟殿下说放我离开,我早就等不及离开了,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继续伺候你吗?还是你以为我与你一般,将殿下看作垫脚石,爬升梯?”

&ep;&ep;“如果我真如你所说,趁着殿下年幼不经事,极尽诱惑之举,那你我也根本不会有这场对话。”

&ep;&ep;许连琅拂袖而去,她将门“哐当”关上,震的她手心都在疼,婢女见她脸上血痕,忙给她递帕子。

&ep;&ep;许连琅牙齿咬上口腔软肉,好一会儿,才堪堪压制住情绪,发泄过的声线还在颤抖,她吞咽了几下口水,才缓和过来,她扶着墙,没接那帕子,“你去看看容嫔娘娘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

&ep;&ep;她侧开身,给这个婢女让路。

&ep;&ep;婢女推开门的瞬间,传来容嫔歇斯底里的叫声,许连琅腿下发软,抱着膝盖坐在了台阶上。

&ep;&ep;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ep;&ep;她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不多,早就凝固,她不觉得疼,脊背上生着冷汗。

&ep;&ep;容嫔大概是又犯了病,她坐在台阶上,听着容嫔的嚎叫,以往总是手忙脚乱的去照料,现在坐在此地,像是一个看客,看着新来的宫女接管了自己的位置。

&ep;&ep;她随意用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学着容嫔的模样,拿下了发髻上的流苏木簪,轻声说了句:“我累了,想睡觉了。”

&ep;&ep;旁边没有任何人,她自顾自的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ep;&ep;被褥间似乎还带着自己的体温,她褪掉全部衣衫,躺了进去,被柔软的被子包裹住身体,心才有了着陆点。

&ep;&ep;书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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