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已深,刚刚还在时不时吠叫的家犬这会儿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令整个村落显得更加沉寂了。月色悄然无声的从空中洒下,笼罩着微微泛起波光的河面。河岸旁的芦苇丛被晚风吹动的瑟瑟作响,里面偶尔传出的蛙鸣,为整个静默无声的夜晚增添了唯一的生气。

&ep;&ep;而突然一阵颤动,却将平静打破,随之而来的,是细小的人语呼唤声:“阿邶!我来了,你在哪?阿邶!”

&ep;&ep;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早就等在船头的林邶瞪圆了眼睛,朝着不断律动的芦苇丛里望去,将双手合拢在手边,轻声喊着:“云思!快过来!我在这!”

&ep;&ep;何云思听到林邶在叫自己的名字,原本弯腰躲在芦苇里的她立刻站直了身子,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林邶站在不远处的一只渔船上,船头泛起的点点渔火,隐约让云思看见林邶的身影。

&ep;&ep;云思眼前一亮,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包袱,连忙朝着林邶的方向跑过去。细碎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也被衬托的十分清晰。

&ep;&ep;云思喘着粗气跑到林邶的身边,林邶起身一跃,从船头跳到岸边,拉着云思一边往她的身后来回张望,一边关切的小声问道:“怎么样?你舅母发现了没?”

&ep;&ep;“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不过这会儿应该发现了……”云思低声说。

&ep;&ep;林邶点点头,将云思拉到了渔船上,嘱咐说:“让张伯顺着水路把你带走,出了村……就别再回来了。”

&ep;&ep;云思虽知道时间紧迫,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林邶,尽力平稳着情绪称:“阿邶,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跟表姐帮我,我一定会被舅母嫁给李春生的。所以我这一走……恐怕就不会回来了,舅母要是知道我逃了婚,必然不会饶了我,我也不想连累你。”

&ep;&ep;“云思,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李春生仗着他爹是保长一向横行霸道,他怎么配的上你?你就放心走吧,不过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对了,你打算去哪?还有亲人么?”林邶小声问。

&ep;&ep;林邶的问题,让云思不由沉默了片刻。风风火火从家里逃出来,只想着逃掉这场婚事,却并没有真正想过自己该何去何从。

&ep;&ep;云思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娘都死了五年了,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不过天下这么大,总能有我容身的地方。阿邶,我走之后,你要帮我照顾好表姐!”

&ep;&ep;林邶看了看天色,点头答应:“嗯,你放心吧,你走之后,我打算去征兵!这里没了你,也没什么乐趣。我会找人照顾好林婧的。”

&ep;&ep;“姑娘,快着些!”船尾的张伯催促道。

&ep;&ep;云思只好钻进了船篷里,朝着林邶挥手道:“阿邶,我走了,你快点回去吧!”

&ep;&ep;林邶连忙将怀里的一个钱袋塞到云思手里,随后又跳下了船,站在河岸旁说:“云思,这些钱你拿好,你要保重!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ep;&ep;云思一怔,刚想将钱袋还给他,可渔船已经摇摇晃晃的驶离了岸边,在原本毫无波澜的水面上荡起了一丝丝难以平复的涟漪,像极了云思此刻的心情。

&ep;&ep;“姑娘,我们去哪?天亮之前,我还得回村呢!”张伯一边漫无目的的划着一边询问。

&ep;&ep;“我记得这条河流经平阳城,那就去平阳城吧。”云思往外面张望着,心中却有别的打算。

&ep;&ep;自从五年前林惠去世,不过十二岁的云思就被寄养在了三舅公家中。奈何舅公软弱,舅母跋扈,时常因为多了云思一张吃饭的嘴十分亏钱,所以经常因此不满,对云思更是多加打骂斥责。小小年纪的云思则被当做下人一般,承担了舅公家里所有的家务。

&ep;&ep;好在表姐林婧对云思一直照顾有加,青梅竹马林邶也对她十分关心,日子虽不如意却还算过得去。可谁知舅母居然为了聘礼,逼迫云思嫁给保长不成器的儿子。虽说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算起来舅公舅母并非云思的父母。而云思的心里也一直放不下林夫人的真正死因,这几年就一心想要调查清楚。

&ep;&ep;云思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天,一个不速之客的造访。林夫人将自己藏在床榻之下,反复叮嘱不准出声也不准出来。躲在床榻低下的云思隐约听到恶人的谈话中提及丞相府,在那人临走之时,转身的一刻,云思也清楚的瞧见了那人佩剑上的特殊剑鞘。

&ep;&ep;直到林夫人的将死的那个晚上,才交给云思一个玉坠模样的信物,叮嘱云思一定要保管好。云思这才得知自己从出生就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当朝丞相何玉璋。可也正因如此,云思也不由自主的将林夫人的死因联系到何玉璋身上。

&ep;&ep;“会是他么?”云思心中暗自思索着,脑海中也开始联想着各种原因,这五年内也一直困扰着云思。此番离开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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