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一心啃糕糕的如意:“……”

&ep;&ep;花春想笑道:“如意嘴笨,从会嘟哝就开始教,直到今晨醒时才喊的头一句完整的‘阿大’,给容昭高兴的呦,被如意尿了一身也还是笑得合不上嘴。”

&ep;&ep;方才的话题翻过去后,母女还是母女,并无有任何龃龉嫌隙。

&ep;&ep;花龄把糕点往如意手里塞,边和女儿说话道:“这是随了你,嘴笨,你不就是满壹个生才会喊爷娘,又四五个月才会走路的嘛。”

&ep;&ep;说着,她阿姥伸手帮如意把脖子上碍事的口水巾拉平展,打趣道:“我们如意长相随了她老容家,德行可不就随咱们家了么,平均分配嘛,你说是罢如意?”

&ep;&ep;“嗯!”如意扔掉手中只啃了一小口的荷花糕,盘子里的也被她三两下祸祸得干净。

&ep;&ep;被花春想抱走,严厉教育道:“不能这样浪费知不知道?吃的话只能拿一个!”

&ep;&ep;“啊啊哦嘞吧啦咕兔兔哩大阿大!”如意坐被她阿娘抱在胳膊上,小眉头拧出川字,梗着脖子一脸认真地跟她阿娘吵架。

&ep;&ep;花龄摆手,示意花春想让孩子过来继续玩,道:“你让她吃就是了,一盘糕点罢了,家里又不缺,不至于板着脸说教,仔细再把我们宝贝如意弄哭了,如意呐,来来来,阿姥给糕糕吃——”

&ep;&ep;说着就把盘子里剩余的糕点也都推过来,大有“我孙女如何开心就如何玩”的意味。

&ep;&ep;“阿娘不能如此惯她,小小年纪就如此霸道蛮横,长大那还了得?”花春想夺走如意一只手里快被小丫头抓碎的荷花糕,叫青荷过来把东西收拾走。

&ep;&ep;如意手中糕点被硬生生抢走,看着空空如也只剩残渣的手,小家伙几番眨眼,几番抓抓空手手,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ep;&ep;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胜在嗓门儿大。

&ep;&ep;但毕竟是亲娘在教子,花龄没阻拦青荷来收拾榻几,嘴里却忍不住念叨几句:“如意不过是个孩子,尚没十二个月大,你对她这般严厉做甚?待明事理时候再好好教育就行了,何必现在就非要让她知道个一二三来?”

&ep;&ep;好想知道有人在给自己撑腰为自己说话似的,如意哭得更加卖力,几欲响遏行云,口中不断嘟哝着:“美美打打打……”

&ep;&ep;隔代亲,花龄听孩子哭成这般大为不忍,忙不迭起身过来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哄:“好了好了,心头肉哦我们小金豆,不哭了不哭了,忒可怜,阿娘欺负咱们了!阿姥给你骂她好不好?”

&ep;&ep;边哄边给如意擦涕泪,花龄握起如意的小手,玩笑着去拍打花春想出气,道:“打你阿娘,打她个臭香椿,欺负我们如意,捶她……”

&ep;&ep;如意很快不哭,却也没再纠结于吃糕糕,轻易就被矮榻角落里扔的一个孔明锁引去了注意力,但方才哭得狠了,小丫头抽噎的同时喷出了个鼻涕泡,把自己吓了一跳,扔下孔明锁就朝阿娘爬过来索抱抱求安慰。

&ep;&ep;花春想扶额,哭笑不得。

&ep;&ep;///

&ep;&ep;想要暂时忘却或者抛开眼下的艰难困境,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将自己置身最繁华的喧嚣中,放浪形骸,肆意寻它半日迷醉。

&ep;&ep;容苏明从始至终都觉得这是懦弱的逃避行为,但她曾不止一次尝试着让好友方绮梦改变此习惯,无疑均以失败告终。

&ep;&ep;某家毫不起眼的小酒肆里:

&ep;&ep;酒肆老板从柜台后头拿出两坛酒放到托盘里,肩搭巾子的伙计接过去,从诸多酒客桌凳见穿梭过来,第三趟给柱子后这桌客上酒。

&ep;&ep;日薄西山,炙热退,孩子下学,大人下工,有人提前收摊,结束了一天的苦辛经营,有人步履匆匆,只管拖着疲惫身躯回家,有人则是呼朋引伴出来吃酒玩耍,精力旺盛。

&ep;&ep;海蓝色的天幕星空下,西边落日东边月,昼夜将替,歆阳另一面的繁华才刚刚开始。

&ep;&ep;容苏明趁对面人仰首吃酒,悄咪咪把未开口的另一小坛酒藏在了桌子下,咽下口中食物,道:“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啊,借酒浇愁也不是可着命往上扑的。”

&ep;&ep;“浇愁?”方绮梦力道颇重地放下黑口灰底的粗瓷酒碗,眸光清亮地看向容苏明,道:“浇什么愁?你在担心我呀!我没事,真没事,啧,我的爷,你怎就不信呢!”

&ep;&ep;容苏明就快吃光了盘子里的毛豆和干煸小鱼干,都是直接下手吃的,耳朵痒了也只能用掌根蹭,漫不经心道:“爷信你个鬼呦,三坛酒都没了,你跟我说你没事儿?还为的易墨罢,我能帮你。”

&ep;&ep;方绮梦倒酒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酒液偏洒出来,顿了顿,她笑道:“都说了没事,你偏不信,不然就陪我上南曲那片地界上遛遛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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