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多数人大概都是如此罢,进退维谷的境况下偏又太过狼狈之时,就忍不住在想、在祈祷,要是一切都继续维持在这个状态下的话那该多好,情况不能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变得更坏。

&ep;&ep;所以说,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方绮梦这不要脸的从来自诩非比寻常,毕竟她在这方面优秀得能赢得过缉安司那位认为“脸皮面子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的司正温离楼,可见方总的功力有多么深厚。

&ep;&ep;于是乎,在既阳竞争中被苍州范氏暗中使绊而啪叽摔了个大马趴的方总干脆原地翻个身,拍拍手上身上尘土,然后就这么领着丰豫商号灰头土脸地躺着不动了。

&ep;&ep;它就不动了。

&ep;&ep;容苏明掌权时丰豫哪里做过这样类似于无赖行径的事情,这突如其来的小变故对于歆阳其他某些行业来说,可真真算得上是龙王爷受凉打喷嚏,误淹了檐下龙王庙。

&ep;&ep;歆阳城有某小部分行业的经济跟着出现波动,而丰豫大东家软硬不吃,对外只把事情都推给大总事,自己在家乐得清闲。

&ep;&ep;商会会长臧老爷子为此郁了闷好一阵子,终于在春光灿烂的三月初时寻到个极好的由头——借自家夫人过寿,老爷子在家里办了场堂会戏,将商会四百多行同僚中的领头羊请了个遍,丰豫商会赫然在列。

&ep;&ep;臧家大姐儿特意在园子里找见追着如意满处跑的容苏明,凭借一颗赤诚不变的八卦之心,锲而不舍地第六次问道:“是丰豫在朝歌打的招呼对不对?我就说除了你容二旁的再无别人能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嘿,你那位大总事还扮作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拒不承认,她当我跟外头那些白痴一样好糊弄?我早就看出来了丰豫不会善罢甘休,你这家伙可比以前下手更狠了,怎么着,准备一锅端了范氏?”

&ep;&ep;容苏明追着满大精神头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女儿,跑得吭哧吭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一把薅住小丫头,凌空给她拎起来架在了脖子上。

&ep;&ep;“驾驾驾!”如意最喜欢举高高和骑大马,旋即就一手揪住她阿大的耳朵,一手不停地拍她阿大的天灵盖,乐乐呵呵俨然不知自己正在造的是个甚么孽。

&ep;&ep;臧家大姐儿直看得自己天灵盖发疼,再一次由衷觉得容苏明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容苏明了,狗子她就这么说变就变了。

&ep;&ep;反而是容苏明被臧家大姐儿连环夺命问步步紧逼,最终都有几分哭笑不得了,拦住女儿的手后有几分随意地说道:“我说这事不归我管罢你不信,我照实说了罢你还是不信,就像上次我说不追究吉荣陷害花春想的事了,你不信,非得等到又一起事情突发,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你才渐渐相信我的话,人呐,”

&ep;&ep;她看一眼藏家大姐儿,似笑非笑地刻意拉长声音慨叹道:“人、呐~”

&ep;&ep;大概是这声调子被拖得太长太婉转了些,臧家大姐儿险些以为容苏明这个不着调的下一刻就会张嘴和着前院的敲打声热情奔放地唱起来。

&ep;&ep;还好,容苏明脑子没被门夹,她只是驮着宝贝女儿哈哈笑了两声。

&ep;&ep;臧家大姐儿识趣地摆了摆手,压低声音正经道:“前阵子大成商号的大主子亲自寻到我家,好像就是因为朝歌路条子难拿之事,既阳县的盘子被捏那么大,如今看来恐怕是要崩,你家大总事可要准备接手?......呵,范氏。”

&ep;&ep;路条子是工部下发的批文,但凡工程所用款银超过一定数目,施工方就得拿着当地公府盖章的文书往当地土地所呈递,得了批准的工程最后才能再由公府验收然后投入使用,既阳县的工程用的是朝廷专项拨款,这路条子的批准权自然而然移到了朝歌工部。范氏去朝歌请路条子,却不知因为什么至今都没能拿下。

&ep;&ep;路条子拿不下,专项款就从户部出不来,公府就没法及时支付范氏工钱,恰范氏想借这个打败丰豫而的来的工程一炮打进歆阳市场,前期几乎投进了范氏所有的银钱进去,甚至还在公家的钱庄里借贷了不少,如今后续接不上,诚然悬了。

&ep;&ep;容苏明被傍晚的夕阳照耀得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道:“她接不接我不知道,但若换成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接的。”

&ep;&ep;“是了,照你以往的作风,范氏耽为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臧家大姐儿忽而轻轻疑了一声,道:“怎么就惹到你这位太岁头上来了呢,据我所知,丰豫和范氏之间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仇恨啊,这回缘何突然如此?”

&ep;&ep;“据我所知,大姐儿你还非是那种会刨根问底乱打听的人呢。”容苏明促狭道。

&ep;&ep;臧家大姐儿“哎呦”一声,抚掌叹道:“还不是因为我家老爷子的事。珑川三月末四月初时候,将要派鉴察使下来鉴察,天家重四季之春,尤其鼓励各地抓春发展,石公府恐这些事对歆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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