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ep;&ep;如今算得上深夜,外头风吹的也冷,这处离城门有些距离,姜棠并不知道他要怎么休息,但即便不知道,她也不打算放陈宴清进来,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的付出代价。

&ep;&ep;她要更心硬一点点!

&ep;&ep;但姜棠想了想,还是礼貌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ep;&ep;陈宴清笑了,“谢什么?”

&ep;&ep;“谢你今晚帮我,也送我。”

&ep;&ep;如果陈宴清没有来,今晚她担惊受怕吹冷风是肯定的,然而他来了,即便生气但不可否认,陈宴清带来的……是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心安和温暖。

&ep;&ep;她真的喜憎分明,别人有错,也不否认犯错时伸手的好,记仇也心软。

&ep;&ep;姜棠说完见他没反应,准备掩门。

&ep;&ep;谁知道陈宴清忽然伸手,“等等。”

&ep;&ep;姜棠吓了一条,鼻子皱着看他有些不满,似乎害怕他说话不算话。

&ep;&ep;“你、你干嘛?”要闯进来吗?

&ep;&ep;陈宴清温和道:“放心,我说了不进来。”

&ep;&ep;姜棠看着他,“那还有什么事吗?”

&ep;&ep;陈宴清和她说:“明日我送你回城,好不好?”

&ep;&ep;“啊?”姜棠瞪大了眼,“那你不睡觉了……”

&ep;&ep;现在这个时辰,他要赶回城就要准备上朝,完了不补交又来山庄,这样岂不是两天一夜不能合眼?

&ep;&ep;姜棠诧异之后,又觉着对他太关心,低着头找补道:“你不是要上朝吗?大理寺也挺忙的,也用不着来、来接我。”

&ep;&ep;“请假一日便是,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ep;&ep;姜棠小声道:“可是为什么呀?”

&ep;&ep;回家而已,有蓉嫣姐姐在,也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男人不都是事业为重吗?自小到大,父亲疼爱她,可但凡遇上军营的事,也从来都是丢下她的。

&ep;&ep;陈宴清弯腰,在门缝边,隔着很近的距离轻问:“你说呢?”

&ep;&ep;为什么?你说呢?

&ep;&ep;姜棠听完有些尴尬,隐约明白,但似乎又抗拒去讲述。

&ep;&ep;“我、我不知道啦!”

&ep;&ep;陈宴清却不动,眼眸带笑。

&ep;&ep;“因为要哄你啊!”

&ep;&ep;姜棠仰眸看他,陈宴清在笑,他又逗她。

&ep;&ep;也许是夜风太柔,吹乱了心尖,也许是声音太甜,渍软了刺骨,让吵架这么多日的姜棠,头一回想笑。

&ep;&ep;一个人被宠起来简单,就像姜知白对她,怕她出嫁委屈,怕她不动庶务,身后找陈宴清交易,恨不得把余生铺平。

&ep;&ep;一个人被爱起来也简单,就像姜延,为父如山,哪怕身处边关,也时刻关心她的近况,每月一信从不间断,不爱勾心斗角,官场之上也曾为她弹劾百官。

&ep;&ep;但一个人,被宠爱起来很难。

&ep;&ep;因为这既兼备了亲人的守护,也兼备了爱人的甜宠,没有血缘突破血缘。

&ep;&ep;……就像陈宴清。

&ep;&ep;努力对抗本性的蛮横,学着待她温柔似水,会犯错,也会认错,从不遮掩对她的喜爱。

&ep;&ep;姜棠想着,躺在床上,不免真心笑了起来。

&ep;&ep;她总不能为了上辈子,否认这辈子陈宴清的好,蓉嫣姐姐也说,陈宴清骗她是因为害怕,喜欢才会害怕。

&ep;&ep;两个人在一起很不容易的,他们更不容易。

&ep;&ep;姜棠从来没有告诉过陈宴清,他们能在一起,那是走过前世今生,穿越两辈子生死的,很难很难……

&ep;&ep;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ep;&ep;*

&ep;&ep;翌日醒来,精神很好。

&ep;&ep;姜棠自己洗漱完穿了衣裳,剩下头发要等人梳。

&ep;&ep;但可能她起太早了,外头迟迟不见敲门,姜棠怕李蓉嫣等,只能揉着眼睛去找粉竹。

&ep;&ep;谁料门一打开,齐刷刷几双眼睛。

&ep;&ep;有欲哭无泪的粉竹,和不自在的丫鬟,以及负手而立的……陈宴清。

&ep;&ep;他站在树下,阳光被树叶打散,在他脸上投射下斑驳的光圈,身上带着与素日无异的清冷气质,整个人看见她才软化了些,嘴角一扬,牵出笑意,神色认真温和,有种似梦非梦的幻象感。

&ep;&ep;虽早知道他来,但还是意外,“这么早吗?”

&ep;&ep;“恩。”陈宴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