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国舅李易山的亲外甥,是当今皇帝楚旭,同胞姐姐是皇太后,身份之高贵,让他足以傲世一切。

&ep;&ep;他走出慈明宫大殿时,便将架子端得十足十,伸手捋着胡子,昂着头,挺着胸,迈着八字官步,甩着大袖子。

&ep;&ep;“咳,嗯哼——”李国舅阴沉着脸,重重地一声咳嗽,吓得侍立在殿门两侧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不敢抬头。

&ep;&ep;这样一来,李媛就顺利地跟着李国舅走出了慈明宫。

&ep;&ep;翠衣宫女端来点心时,现殿中没有李媛的身影,也不见李国舅。

&ep;&ep;她正诧异时,站在门口侍立的一个嬷嬷说道,“翠姑姑,太后娘娘午休去了,国舅爷刚刚离开了。”

&ep;&ep;李国舅是来送柿子的,柿子送到了,当然是马上离开了。

&ep;&ep;而李媛平时就有午休的习惯,这会儿不吃柿子去午休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ep;&ep;李媛常常是,前一会儿做一件事,不到一刻的时间,改做另一件事,所以,翠衣宫女并没有疑心什么。

&ep;&ep;“我知道了。”又道,“娘娘既然午休去了,你们也退下吧,人多吵闹,她不喜欢睡觉时被人吵醒。”

&ep;&ep;李媛难侍候,人们巴不得快些离去。

&ep;&ep;慈明宫的管事大姑姑一话,人们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ep;&ep;翠衣宫女放下点心,轻手轻脚走到里间屋中去看,果然可见屏风后大床上的帐子低垂着。

&ep;&ep;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走到外间,坐着打盹偷懒去了。

&ep;&ep;而这个时候呢,李媛已经跟着李国舅,出了皇宫正南门,坐着马车上了大街。

&ep;&ep;“要走就得快些走,走慢了,我那皇帝外甥现你不见了,就得找你了。他要是下令封了几处城门,你不仅这次出不去,以后也出不了京城了。”李国舅叹了一声,说道。

&ep;&ep;外甥皇帝担心李媛,不让李媛出宫,做法也不错。

&ep;&ep;可人和人的想法不同。

&ep;&ep;楚旭以为,给了李媛安定的生活,给了荣华富贵,给了至尊的地位,就是孝顺生母。可他这个亲弟弟知道,李媛一辈子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这个词。

&ep;&ep;她自小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ep;&ep;否则的话,当年她就不会铁了心的,去嫁一个乡绅的儿子了。

&ep;&ep;路子恒出事后,她跟失了魂魄一样,过了七天。

&ep;&ep;被楚正元逼婚,她才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守护着李府和路家,不让楚正元迫害这两家人。

&ep;&ep;如今李府和路家都平平安安了,楚正元也半死不活着,她的使命一完,当然会觉得人生无趣了。

&ep;&ep;再不让她过回追求的生活,他担心李媛会疯。

&ep;&ep;失忆了都是这般执着着,要是不失忆呢?

&ep;&ep;李国舅忧心得不敢想下去。

&ep;&ep;“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直接出城!”李媛看着弟弟,扬唇微笑,“我连路费盘缠都准备好了。”

&ep;&ep;说着,她很是得意地掀起外衫,露出里面,缠在腰间上的一个鼓鼓的翠色绸缎做的荷包。

&ep;&ep;李国舅好笑地点点头,“不错不错,你想得真周到。”

&ep;&ep;他的姐姐,虽然失忆了,这份与生俱来的谨慎性子,是怎么也改不了了。

&ep;&ep;那鼓起的大荷包里,少说也装了几千两的银物了。

&ep;&ep;足够她生活一阵子了。

&ep;&ep;要是像平民小家一样节省过日子,一辈子的用度都够了。

&ep;&ep;“我这里有银票七千两,碎银子有六七十两,还有一串珍珠和一些金珠,并三副金耳环。”

&ep;&ep;她越说越得意,脸上洋溢着出逃后,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兴奋。

&ep;&ep;一把年纪了,还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

&ep;&ep;李国舅越好笑了,“姐姐不愧是姐姐,带银子也带得小心谨慎。”

&ep;&ep;她带的全是些好携带的物品。

&ep;&ep;银两分成整的和碎的。

&ep;&ep;全拿碎银子,荷包装不下。全拿整的,出门用银子时,会找不开还会引来贼子盯上,给自己惹来麻烦。

&ep;&ep;李媛将荷包重新整理好。

&ep;&ep;李国舅道,“这个时候出,正好赶到船。我送你去,再命人将大江边的几个船夫全调走,不让旭儿的人追上你。”

&ep;&ep;“易山。”李媛感激地看着弟弟,“多谢你。”

&ep;&ep;李国舅拍拍她的手,笑了笑,“谢什么?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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