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南星看着阿硕的狼狈样子,真心不忍踩着她上去。

&ep;&ep;阿硕却转头横了萧六一眼,挺起胸脯道:“姑娘放心,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并拍了拍肩膀,蹲了下去。

&ep;&ep;墙外的喊声越来越大,大门马上就快要被撞开,陆南星只好将心一横,用力抠着墙缝尽量双手吃劲儿,慢慢踩上了她的肩膀。

&ep;&ep;阿硕龇牙咧嘴地紧握她的脚踝,使出吃奶的劲儿慢慢起身,随着背部一阵剧烈的刺痛,伤口应是崩裂了,不断有热流顺着背部流了下来。

&ep;&ep;她忍着疼痛,大声说道:“姑娘放心,阿硕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平日里的饭量也不是白长的。你瞧,婢子不费吹土之力就站起来了,回去后你可得好生补补,你也太轻了。”心里将萧六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别以为没有你们男人,我们女人就做不了事!

&ep;&ep;“回去后咱们主仆二人一起补。”陆南星一通夸赞后抠住围墙上的砖缝,下意识尝试着提了提气,没想到竟然轻松地蹿上了墙头。她这才瞧见,阎少康带了不少人马。

&ep;&ep;此时站在最后的士兵发现了她,队伍里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声。

&ep;&ep;陆南星索性让他们传话,省得扯脖子喊人。

&ep;&ep;萧六眉头微蹙,目光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ep;&ep;陆南星倏然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忍住没有回头。能否令书院上下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就看她如何与阎少康周旋了。

&ep;&ep;阎少康见她站在墙头被众人指指点点,心中不满她仍旧如此粗鲁,也让他失了面子。打马过来时,虽敷衍地问了句,“陆妹,你有没有受伤?”扭头便下令,“来人,给我把门撞开,将里面的人统统拿下。”

&ep;&ep;“谁敢!”陆南星指着士兵大声喊道:“今儿谁若撞门,统统五十军棍处置。”

&ep;&ep;众人知晓她有夜叉之名素来严厉,此时听她如此气急败坏地下令,纷纷看向阎少康,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

&ep;&ep;陆南星垂眸看向骑在马上的阎少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义兄,你带人先回去,稍后我会向义父禀明一切。”

&ep;&ep;阎少康得知她被围困在书院,带人来救,还以为就此能稍加改变二人之间的关系,谁知她竟然当众如此疏离,不给他面子。

&ep;&ep;众目睽睽之下,他面色不虞地斥责道:“不得胡闹,我扶着你下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又打马往围墙更近了几步。

&ep;&ep;陆南星丝毫不示弱,冷冷呵斥道:“阎少康,你立刻带人撤离此处,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去大帅面前参你个扰乱公务。大帅最是公正无私,就算你是血亲也避免不了公堂上当众对质,若你想闹得全军上下人尽皆知,我奉陪到底。”

&ep;&ep;众人从未见她气势如此冷冽威压,说出的话犹如冰棱那般处处针对大公子,不由得在底下窃窃私语。

&ep;&ep;“你!”阎少康怒极,飞身越上墙头一眼便看到双目散发出侵略性目光的男人,又是那个马夫!他大怒之下跳下墙头,“嚓”地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看向萧六,“卑贱之人竟敢囚禁主子,我今儿就杀了你!”他大喝一声,单脚借力起身,便以迅捷之势向萧六劈头砍去。

&ep;&ep;萧六飘然后退两步,反手抄起身后武器架的长刀抵御。

&ep;&ep;陆南星站在墙头视野极佳,她瞧着二人须臾间争斗了十几个回合。

&ep;&ep;别看阎少康剑舞得生风,萧六左右躲闪间,出刀便直中要害,逼得他连连败退拿剑抵挡,剑法也开始没有章法的凌乱起来。

&ep;&ep;萧六看得真切,长柄刀犹如闪电般划过,被阎少康拼死挡在颈间。刀剑在大力相撞之下发出“叮叮噹噹”刺耳的声音,令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ep;&ep;墙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众人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墙内的战况,有人扒着门缝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有偷偷下了注论输赢的。

&ep;&ep;萧六无心恋战,身形一矮,右腿犹如旋风般扫过。

&ep;&ep;阎少康猝不及防间,双脚被萧六钩倒,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ep;&ep;萧六后跳两步抡起长柄刀挥动树下的机关,只听得“啪塔”一声,伴随着一声大喝,阎少康就像一只猎物那般被圈进网兜儿倒挂在树上供众人瞻仰。

&ep;&ep;这下子,墙外的士兵们沸腾了。他们无一例外地瞧见了大公子在网兜里挣扎,涨红了脸如野兽般嘶吼着骂骂咧咧。

&ep;&ep;陆南星早就料到萧六不会轻易伤了阎少康,只是这招损人声望过于致命。

&ep;&ep;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是他阎少康非要将自己凭借父亲的那点声望全部消耗殆尽,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ep;&ep;萧六轻松一跃,便负手站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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