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隽宏的病拖了不到两个月,便撒手西去。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梦菡几乎每天都要回翠柏庄,去医院病房里守护。

到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正逢她放寒假,这时年隽宏已经搬离了医院,梦菡就在翠柏庄的别墅里照顾着她的丈夫。

距离大年夜仅剩不足十天的时间了,昕晨昕蕾亦从单位放假回到了翠柏园。

她记得那天晚上隽宏的话特别多,精神头儿特别好。

他不断地要求吃这吃那,甚尔小孩子吃的小零食,他也要求她买了去。因为吃,折腾了整整一个钟头半的时间之后,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梦菡聊天,。

他在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这梦菡想起初次与他在洒店相遇的情形,尽管到这时他已经形如枯槁了。

就这样,直到凌晨两点,他才沉沉睡去。

梦菡这才得空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她离开年隽宏的卧室之前,昕晨替代她守护他的父亲。

次日早上,梦菡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的。

是昕蕾的哭声。

她知道,年隽宏去了。那么,昨晚他异乎寻常的表现,便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了。

葬礼是在第三天下午举行的。

昕晨捧着嵌了黑布条的骨灰盒走在前头,昕蕾搀扶着他的哥哥,梦菡抱着小豫走在后面,夹在随行的是前来送葬的亲友群中。

这是初春时节,风儿呼啸着刮过一片片尖叶林,在这条灌了水泥的山道上,呜咽着叫嚣着,发出如泣如诉的**,便显得这个秋天更加萧瑟了。

山中偶有野鸟发出一两声叽叽咕咕的鸣叫。

一只蟒蛇拖着笨拙的身子,慢吞吞地打横穿过山道,许是察觉到了远处的动静,待人们脚步近些时,忙敏捷地一跃而起,窜入路旁的灌木丛中去了,消失了它的踪影。

除此以外,山路是宁静的,在这种宁静中,奔丧人偶尔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哭泣以及人们徒步山间的步履就显得格外清晰了。

年家十来年前安葬年隽宏结发妻子的时候,就在祖坟旁多立了一道墓门,并给整座坟墓稍稍装修了下,坟地由原先的土坟变成了现在的水泥坟,坟前齐整整地栽了数棵松柏。

当夕阳隐去它的最后一抹斜辉,昕晨在坟头撒下了最后一掬土。

下山的路是疲乏的,人们默默无语。

在这条充斥着哀伤的山路上,所有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逝者如斯。

在经过了一番刻骨铭心的悲痛之后,年家人的心绪终于稍稍能够试着稳定下来了。

春节过后,年十六,一早。

昕晨请来的律师抵达翠柏园别墅,九点整,年家亲戚、朋友坐满了别墅一楼的大厅。

律师开始宣读年隽宏生前立下的遗嘱。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包括梦菡和小豫。

遗嘱里明确表示,夏隽宏名下房产部归昕晨所有,财产一对子女各分得一半。梦菡一无所得,小豫亦没有分得一分半毫。

有人朝这边张望,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投向梦菡和小豫的目光是相当不友善的。

继而,人群渐行散去。别墅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

昕晨招呼律师喝茶。

这不公平!

在梦菡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昕蕾及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很奇怪吧!爸爸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昕蕾朝梦菡挑了挑眉。

“是啊!我正奇怪着呢!在这个家中,起码我也是你爸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小豫作为年家的孩子,怎么不该分得一点家产呢?”梦菡直了直腰身,这言不由衷的话,她感到自己说起来是那么顺当了点,她奇怪自己没有因为撒谎而脸红。

亲爱的孩子,清贫如她,一介文弱教师,在这个家里呆了足足有两个年头之后,纵使你确定不是年家宝宝,妈妈也为这个家付出了青春。

“你想知道答案吗?”听蕾诡异地笑了一声,像变魔术般地,从身后亮出了一份亲子鉴定证明,甩在了梦菡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吧!”

真相终于败露了!

梦菡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手册,翻开,浏览了一番,她的脸开始发烫,手微微地有点儿颤抖。

她看了下鉴定表的右下角,落款时间竟然是两年前!

那么,年隽宏一早就知道了小豫不是他的孩子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在生前的这最后一年时间里频频带她出入各种声色场所的原因了。

他在报复她!对她不忠于这段婚姻的报复,亦是一种惩罚!

“这下明白为什么你得不到爸爸的遗产了吧!照你这种情况,就应该净身出户!”昕蕾冷冷地看着这个不忠的女人。

那边,昕晨停下了与律师的交谈,把目光投向梦菡,眼里亦现出了鄙夷。

“年隽宏什么时候带小豫去做亲子鉴定了?怎么我不知道?”梦菡不解了。

“爸没有带小豫去做亲子鉴定。爸只是取了育儿室里小豫落下的一根头发。一切就水落石出了。”昕蕾在梦菡面前交叠起了双手,“这下你信了吧!枉为爸爸对你一片苦心,梦菡,你辜负了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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