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抱着他逗笑。给他带了一双金丝绣的童鞋,配那心想事成的金锁。

说到新主人的两个孩儿。阗的长子沉默寡言,次子性格刚烈。“她们说起来,倒很像大哥二哥。”死了的大哥二哥。

鱼玄机道:“正是命定的事。”

“宫主觉得这两个孙儿未来能撑家业么?”紫阁是“断脖龙”,长子次子运数不好。鱼玄机又说命定之语,说这话时,两个儿媳心中其实有些怵。

她笑了一回,给女客们手里分了些糖点心,捏着六郎媳妇的手腕说道:“想这些做什么,难道有替他人谋福的闲心?”想这些倒不如想自己的丈夫还能活到几时;说着向口中塞了一块桃糕——吃点心只是这个屋里的特权,未出哀期。

六郎媳妇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人敢用这块点心。她来回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和鱼玄机的脸,碾碎了悄悄向嘴里送,低低说:“只要莺夫人不嫌我家六郎……”余下的藏在袖里。

“总有你的安身之处。”

做不做家主,于她们有什么打紧,总之是一场幻梦。总看见蚀月教的女子行走自如,连那也是幻梦。唯独不想沦落成三郎四郎妻的模样。

不敢说下去,便聊些别的;鱼玄机房中有一幅美人卷轴,八郎媳妇见过,以前是挂在绸缎铺里的,按说是照着莺奴画的时装画,被鱼玄机移到这里来了。她性格爽朗,直笑道:“没有莺夫人十分之一的美貌。”

鱼玄机说,岂止,简直一丝也不像。

有人说像,有人说南辕北辙。“莺夫人明明是长眉,怎么画成这样?”“胡说了,莺夫人蚕眉。”“是长眉,”“短眉!”

鱼玄机便说:“画卷而已,任人涂抹,不过是画师喜爱这般长相,所以这样画。”莺奴的脸何尝不是一张白纸,从来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相,若不然,为何所有人都能在那张脸上看见最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