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几天觉都没睡好,常被噩梦吓醒,有时半夜还会悄悄跑去石屋,隔着条缝隙观察秦挚,确定他胸口还有起伏才安心回屋。

这也导致林曜择菜时转身看到秦挚,难得地露出笑容:“你终于出来了?”

这天阳光明媚,林曜挽着袖袍,露出半截白玉无瑕般的小臂,长袍下摆也扎了起来,看着很是飒爽动人。

秦挚视线却更多地落在林曜发顶。他很随意地把长发都拢在发顶,拿发簪简单束起。而那束发的簪子尾端是只娇俏可爱的小狐狸,正是他送给林曜的那支。

秦挚阴霾数日的心情霎时便明朗起来。

“朕出来你很高兴?”

林曜把择好的菜递给过来行礼的青釉,笑道:“那当然。您身体恢复了吗?”

秦挚看着那根发簪,似笑非笑:“曜曜是盼着朕好,还是盼着朕好你好离开?”

“那不是一样的吗。强扭的瓜不甜,放我走对我好对你也好,你又没什么损失,就当是做好事……”他说着见秦挚定定盯着他的发簪,不由地警惕起来。

“朕从不做好事。”秦挚竟也没恼林曜说的话,只饱含深意道:“朕记得曜曜说过,你不再是朕的贵君?”

他那暗示实在太明显,林曜顿时摸着发簪连连后退,试着问:“你该不会想把发簪要回去吧?”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根发簪。

秦挚对着林曜伸出手,郑重强调道:“朕亲手雕的发簪,只会送给朕的贵君,也唯有贵君配戴。”

林曜看着秦挚,心疼不舍,却也只能拔下发簪气鼓鼓地还给秦挚。

拔下发簪,他满头长发便散落下来。

秦挚深深看了眼林曜,收好发簪转身离开。

林曜痛失心爱之物,顿时有些生无可恋,感觉秦挚是在故意欺负他,愤愤地捡起颗刚洗净的青枣冲他砸过去。

秦挚背对着林曜,却头也没回地准确接住青枣。

他咬了一口,对林曜挥挥手,语气带着笑意:“多谢。”

林曜深吸口气,把头发胡乱高高绑成马尾,气得午饭都没怎么吃。

当然主要也是没胃口,任谁连吃几顿素,都会受不住的。林曜现在只想吃肉吃肉吃肉。

但这段时间外面查的严,到处都是官兵,青釉根本不敢出去买菜,现在吃的蔬菜还是最开始存的,还要省着点吃。

太久没尝到荤腥,林曜现在看什么都像肉,想起肉的味道就嘴馋。

他也试着在山庄捕过鸟、捉过鱼,却都一无所获。明明都能看到池中肥美的鱼,但就是拿它们毫无办法。

但这天,林曜躺床上正准备午睡时,却忽地闻到阵极香的烤鱼味。

香味随风飘来,林曜咽了咽口水,馋虫都快被引出来了。他瞬间睡意无,爬起身就循着香味一路找去。

最后在池边找到了正在烤鱼的秦挚。

几条肥美的鱼被叉着架在火上,秦挚不时地翻烤,香味便是从鱼身上传来的。

林曜看到秦挚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美食的诱惑战胜了愤怒情绪。他决定为了烤鱼,暂时跟秦挚和解。

“你还会烤鱼?”林曜主动给秦挚递台阶。

秦挚看了眼林曜:“朕会的还多着。”

林曜发现秦挚制了根鱼竿,这几条鱼显然就是用鱼竿钓的。

他顿时郁闷:“我也做了根鱼竿,怎么就钓不着鱼?”

难道连鱼也会仗势欺人?

秦挚笑看林曜,眼神幽深带着某种深意。

林曜炸毛:“你在说我笨?”

“朕没有。”

林曜狐疑看他,也懒得多想,又问:“现在外面都是官兵,几路人在找你,都急的要死,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他是看不懂秦挚了。如今外边形势那么危急,皇位都快没了,秦挚竟还有心情在这悠闲钓鱼。

秦挚没准备多解释,只言简意赅道:“先静观其变。等时机合适,自会有人接应。”

林曜观察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郑相有问题?”

秦挚笑而不语。

林曜顿时了然,知道他是猜对了。难怪当初在密道听到郑相造反那番话时,秦挚表情平静,似是一点都不意外。

原来如此。

但想想也是,秦挚身为原著最强的反派,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又哪是郑相能轻易推翻的。若是真能,原著又岂会提都没提这件事。

知道秦挚心中有数,林曜也就不急了。

比起郑相,他此时更在意眼前这三条鱼。

鱼肉香软,烤得金黄程亮,鱼皮微微卷起,鱼肉的香味被激发的淋漓尽致。

林曜盯着鱼都快望穿秋水了。

“想吃吗?”一条刚烤好的香喷喷的鱼突然被送到林曜面前。

林曜馋的不行,连连点头伸手去接。

秦挚却忽地又收回了手,态度冷淡地看着林曜:“你是朕的谁?若谁都不是,凭什么吃朕的鱼?”

他说完便拿着烤好的鱼走到鱼竿边,坐在软凳上把那三条鱼当着林曜的面都给吃了,一条也没分给林曜。

一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