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前路仍遥遥望不到一丝炊烟,可见附近是没有什么城镇的。

左朝归转头对容时道,“阿时,天色将晚,不如我们就在此处停下休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可好?。”

“可以,那便找一处合适的地方休息吧。”容时也不反对,点头回道。

众人便又往前行出一段,在一处地势较为平坦,有一条浅浅小溪流过的林子边停下。

众人一一下马,先将马牵到小溪边饮了水,便就近找了地方拴住让它自行找草吃,然后各自分散开去,或捡拾柴火,或寻找猎物采摘野菜,野果等充饥之物。

容时一下马,坐骑的缰绳便被左朝归手下的人接了过去,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待筋骨间的酸麻缓缓退去,便抬步走到溪水上流处,洗了手,之后又取了袖中手帕浸湿,将脸上微微的薄汗与灰尘擦拭干净,顿觉舒适许多。

左朝归站在他身边,待他整理好,才将腰间的水囊递给他,“阿时,喝点水吧。”

容时伸手接过,水囊的塞口已被提前打开,他直接将水囊举起,对着囊口慢慢饮了几口,才将水囊重新递还给左朝归。

左朝归却没伸手接过,他视线落在容时的唇角,突然抬手,指尖在他唇角触了一下。

“这里有水珠。”他对着容时解释道。

容时没有说话,抬眸看向他,突然道“左兄在京城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左朝归心下正有些忐忑,闻言连忙回答,“还没有,不过有左岩压着,阿时不必担心。”

“左兄将京城中的要事都抛下,却连夜千里奔赴这北地小县城,是为了寻我?”容时没有理会他的回答,转而问出下一个问题。

左朝归微微一怔,随即面上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双眸专注的盯着他的眼睛,眸中寒剑锋芒尽皆化为春风醉人,“是,我夜奔千里,便是为了阿时能够安然无恙。”

容时定定看着他,半晌轻叹一声,转过身去。

他看着远处千山如黛,澄空万里,清冽的声音里平淡无波,“左兄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在下并无心于风月,怕是只能有负左兄一腔厚意,惟希望左兄也能早日放下,不要困囿其中才好……,情如心上尘,沾之不过平添负累,徒扰人清静自在罢了。”

左朝归浑身一震,眸中情绪变幻万千:一时如波涛汹涌;一时又水平风淡;此刻如深渊恶兽咆哮;下一瞬又仿佛暖阳融冰,但最终所有的一切终还是缓缓归于平静,将所有复杂的,极端的,危险的,贪婪的情感尽数压到心底最深处。

他缓缓走到容时身后,抬手轻轻将他拥在了怀中,这个拥抱轻柔、珍重、小心翼翼,他侧头附到容时耳边,嘴唇轻轻碰到他的耳尖,不待容时闪避,低声在他耳畔轻缓而坚定的开口,

“……不可能放下了。”

“初时我尚不明心中情意,便对阿时忍不住处处关心照顾,如今回想,只觉得当初在山庄门口的那一句弟弟之言委实可笑。”

说到此处,他轻笑一声,“那分明便是对心悦之人的关爱呵护,与兄弟之义哪里有半点相似?”

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阿时,在我的意志,我的思想尚不曾告诉我我对你的情意之时,我的心,我的身体,我所有的言谈举止,我目光每一次的追寻方向,便都在向你诉说着我的心意,促使我向着你靠近,引诱你来到我的身边,所以……”

他说着又一个轻吻落在容时耳边,“阿时,我放不下的,也不愿放下。”

容时沉默不语,眸中掠过一抹情绪,似怅然,又似叹息。

“阿时无心情爱也无妨,”左朝归抬起头来,额头抵着他的后脑,鼻尖轻嗅他发间的清凉冷香,“无心情爱便不会爱上别的人,阿时之前也曾说过无意于成亲生子,那便很好,往后一生都只我一人伴在阿时身边,再也不会有谁比我与阿时之间更为贴近了。”

说到此处,他似乎颇为满意,甚至轻笑了两声。

容时敛去眼中的淡漠,心知无法再让他改变心意,也不再开口,任由对方此时揽着他,以平复心绪,情爱之事都是个人选择,即便他不喜于此,却也不会对旁人多加干涉,哪怕对方心悦的对象是他。

虽是盛夏酷暑时节,但山中夜晚仍是微凉,众人架起两个火堆,一个用自带的瓦罐煮着野菜鲜鱼汤,另一个则烤着猎到的山鸡野兔等野物。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时不时有人伸手转动一下火上烤的猎物,被烤出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火苗便腾的一下往上窜出一大截,烤肉的香味也渐渐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火上的食物便煮好烤好,左朝归仍旧一如往常一般将鱼和烤肉先挑刺去骨,再递到容时面前,容时也如常伸手接下,二人时不时浅聊两句,既没有更亲近,也不曾有半分疏远。

左朝归对此很满意,阿时直接言明对他无意,这是君子之风;事后没有刻意拒绝疏远他,这是出于朋友之义。如此便已足够,此后他会与阿时变得更亲近,不会有人能比他更靠近他,更了解他,谁也不能。

两日后,容时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了歧县,朱闻琅与严知鹤,还有书院里的一众夫子及同窗都是惊喜非常。这几日他们托了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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