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对不起,棉棉来晚了。”

雨帘轻声地对躺在墓里的萧山道着歉。自去年萧山去世后,这还是雨帘第一次对着墓碑与父亲交谈。三百多个日夜,无数次对父亲不尽的思念,都化作这一句内疚和自责。

去年,萧山的突然离世让对父亲特别依恋的雨帘措手不及,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在她的意识里,父亲不是离世,而是离开。他只是偶然出了远门,马上就会回来。即使他不在自己身边,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护着她想着她。说不定,在某一天,爸爸会像以前一样,做一桌她喜欢的菜,正倚着家门,等她回家。

雨帘不愿去想父亲的去世,更不愿去父亲的坟前,她怕那无情的坟堆,冷冷的墓碑会击碎自己对父亲虚无的等待。她自己都没料想到,以坦然的心态去接受父亲的死亡,她花了整整一年时间。

“棉棉,我们给马伯伯敬酒吧。”

孟域握住雨帘不停擦拭墓碑的手,把一个小酒杯递给她。雨帘眼里噙泪,望着孟域,有点无助,“小域,爸爸会不会怪我来晚了?”

“不会,你是伯伯最喜欢的女儿,他怎么会怪你呢?他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过得开心,他就会快乐。”孟域一边擦着雨帘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安慰她。

点上香和蜡烛,燃好纸钱,孟域拉着雨帘跪在萧山的墓前,庄重地磕了三个头,“马伯伯,我叫孟域,是你的准女婿,请你放心地把棉棉交给我吧,这一辈都有我在她身边。”

雨帘转头看着这个深受自己的男孩,“一辈子?”

孟域毫不犹豫,“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