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关卡官军视线范围,云涯儿又走了几步,便望见周仓从一草垛中钻出,招呼其抓紧赶路。二人又开始仓促行着,却不知何处能够通往颖川。周仓只好和云涯儿说:“天既已黑,我们且先在路边将就一晚,待明日天亮,我再去探明道路。”

有周仓做伴,加上这半月以来的适应,即便是这荒郊野岭,云涯儿也不甚胆怯了,欣然允诺,还提醒周仓最好带些普通衣物回来换上,并问其是否需要钱财。周仓听罢大笑说道:“如此年代,几件衣裳罢了,又何须动用这珍贵之物?”

其意明显是要抢,云涯儿慌忙对其劝诫道:“廖兄昨日才教训过我,我们虽出身贫寒,却也不能堕落,百姓生活于此世道间,本就不易。而我们黄巾义军正是为改变这混乱局面才聚集起来,又怎可如强盗一般劫人物资?不管他人如何,总之我们身为廖兄部下,就断不能作出此事来。”不但嘴上模仿着廖化口气,就连神态,云涯儿也是学得一板一眼,倒是颇有了一些廖化风范。确令周仓想起廖化教诲,不再嬉笑,乖乖拿了钱物收于腰间,才同云涯儿一起找地睡去。

待到次日清晨,云涯儿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只见周仓早已换了衣服在一旁戒备,而自己身旁正放着一套破旧却干净的布衣。自不多问,云涯儿拿起衣服便也迅速换上,随后上前询问黄巾兵服该如何处理。

见他醒来,周仓随意问候了一句,便将兵服接去扔于地上。云涯儿忙问其故,周仓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这衣服丢就丢罢,难道你还想背于身上带走不成?万一又盘查起来,被那官军寻了去,你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其言有些道理,只是云涯儿担心没了这些,便无法证明自己黄巾身份。周仓却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了之前于宛城之处所获饰物,“此物乃张曼成亲兵所持之物,我们见于波才时呈上即可,况且你不还有廖化交付与你的玉坠?担心此事作甚!”说完,周仓又是一副嫌弃表情。

此话虽是不假,只是云涯儿明明记得此物已被人抢走,如今为何又回到了周仓手上,便忙询问:“这个不是……难道你又抢了几个回来?”

“这倒不是……”周仓此番明显不再不满,反而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不过念及云涯儿与自己也算生死之交,便还是告知于其,“其实此事那姑娘本不让我说与你听,罢了罢了。昨夜你睡去后,那姑娘突然出现,我以为其又觉被骗前来杀你,便忙起身准备制止。哪知她却并未携带兵器,反而带了两身衣服和此物交于我,却又不说缘由,只是要我保证不提此事,便又走了。”

此刻周仓脸上表情明显焦虑,其言恐有所隐瞒,但云涯儿却也不是迟钝之人,知周仓既然如此,若是强行追问,必然是找不自在。不如就此作罢,等其愿意告知之时自会自己说出。随即将话题一转,问道:“那你可探到哪里可以前往颖川?”暗示周仓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那周仓立刻心领神会,忙答道:“虽未探到具体方位,不过东北有处地方,名为博望,我二人还是切莫靠近为好,只能绕些远路,看能否从水路进发。”一板一眼,完不似平日那个莽撞小子。

结合这番观察,云涯儿心中已有了些分寸,周仓如此反常,甚至突然变得深谋远虑,定是有高人指点。不过,仔细思来,周仓并无理由需要加害自己,无论怎样都好,听其所言,自己自也不会吃亏。然后,二人便草草整理了物品,将黄巾兵服弃远一些,一同往东行去。

行至一处山中,一伙盗匪突然手提长刀从两侧跃出,共有四人,个个生得人高马大、面目可憎,不似善类。周仓虽并未将此几人放在眼中,却也不敢无端招惹是非,误了行程,并用力拍了一下正浑身颤抖的云涯儿,这才令其冷静下来,一同静观其变。

只那盗匪行为却不同于以往所见,既不叫喊,也不示威,好像是在等候什么人物。双方观察了一阵,终是互不相识,其中一个盗匪便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叫做徐福的小贼?”

二人自是不知,只得摇头。见这盗匪如此客气,云涯儿便以为这又是楚阙闹出之事,顿时嚣张了许多,也上前问道:“那你们可认得一位叫做楚阙的姑娘?”

其自信满满,以为对方定会答是。谁知几人面面相觑,并不知晓,反而被其激怒,“我等既是寻仇而来,你们又是为何?那普通人家姑娘又怎会来这荒郊野岭,莫不是那欺男霸女之徒?我等落草为寇,尚且不劫百姓,你等倒好,竟欲做此伤天害理之事,看我不替天行道,将你们这恶徒剿灭!”说完,四人一拥而上。

“好汉误会了!”周仓一边招架一边辩解,可那四人哪里听得进去,本是只打算吓唬二人,抓去劝其莫要为非作歹。可周仓这一抵抗,身手也还不错,四人更加不满,撇下云涯儿,围攻周仓。

纵使周仓天生脚力惊人,可这被人团团围住,却也无处发挥,本身拳脚功夫单对这贼尚且可以,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还是有些吃力。云涯儿站在一旁援也不是,不援也不是,既怕惹祸上身,又怕周仓陷入危险。所幸周仓知其身手平平,并不怪罪,反倒让其莫要插手。

眼看周仓已被四人步步紧逼,几被擒住,突然丘后又有一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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