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写?忘本的东西,司大人还掌着药局大使的印信呢!”

这话一出,便是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出不对了。司严是药局大使,位在苏回暖的副使之上,但在太医院,右院判是及不上左院判的。两人微妙的关系大家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会儿放到明面上来,忽然令人很想看看这二者坐在同一个屋子里的情景。

应该会很精彩吧。

章松年打断医官们的遐思:“刘御医啊,陪我到袁大人屋里瞧瞧。唉,老夫还真有些不舍呢,就这么走了。”他喃喃说道,伸手示意御医来搀扶。

刘御医灵机一动,上前扶住老爷子:“您慢些。”

南厅一片寂静。

章松年掏出钥匙,头也不回地对刘御医道:“在这等着。”

刘御医顺从地立在杏树下等待。

半晌,院使抱着几本发黄的书从屋里出来,他心道此时不问何时问,大着胆子道:

“院使大人,您怎么看这事儿?”

章松年眼皮抬了抬,望着沙沙作响的枯树缓缓道:

“陛下还是太年轻了。”

刘御医不明所指,怔在那儿迈不开步子。过了会儿,他恹恹道:

“苏大人风姿的确不俗……”

章松年恨铁不成钢地拿拐杖重重地敲了他脑袋:“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不怪这么多年还是个御医!”

宫内的值所苏回暖去过,不过当时是晚上,没太注意位置,凌扬领着她七弯八绕地来到宫城西部,就被一个衅门叫去了,说是公主殿下又出了什么状况,核实了他片刻前的抱怨。

值所里的留守的御医苏回暖眼熟,便等对方先开口。

十几天前替今上施针的针灸科御医余守中下拜,恭贺新院判任职,苏回暖不大记得他,可他对苏回暖印象深刻。没几个医官敢在陆付两位都知面前直接说出那样冒险的办法,何况苏回暖还不是个御医,是半路上捡来的城南大夫。

余守中此人一心扑在医术上,是个难得的老实人,木头木脑的,实在不适合在宫中当差。他对袁行革职、苏回暖调任一事虽感惊讶,惊讶过后却如常去官署和西宫,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旁人询问一概以沉默应对。

苏回暖就说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质疑她手艺的那位。她想起盛云沂跟自己说要用心记一记同僚下属的脸面,认为陛下还是有远见之明的。这一回忆,就立刻牵出了在酒楼的那一段惨痛经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余守中憨憨地道:“苏大人,我们太医院每日抽调两名御医,两名医士和一名吏目宫值,不远处就是御药房,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修习药理的内监,但也有我们院的值班医官,例如今日。入大内看病,都得由御药房内监带领,诊病之时,也需有他们在场。”

苏回暖道:“我知道。余大人可知那些衅门在值所走动的勤么?”

余守中迷茫道:“啊,下官还真没注意这个,凌御医懂这些,大人可以问他。”

苏回暖放弃了,在两间小屋里转了几圈,道:

“本官今日是要一直待在这里等候传召吧。”

余守中点头道:“自有人带着我们,大人不必操心。其实给贵人们看病的次数不多,下官很懒,就喜欢在宫里值班,有时间看书研习针法。”

“……本官很欣赏余大人这样的实诚人。”

“对了,吃食会有黄门宫女送来,大人若要觉得不够,可以到小厨房去拿。辰时入宫,申正出宫,厨房管早膳和午膳。”他示意上峰过来,给她将各处生活场所一一指了,不在话下。

苏回暖见值所虽小,陈设倒还俱,尤其是满架的书。她随手抽出一本,欲打开又放了回去,笑道:

“余大人是针灸科?本官可否考校你几个问题?”

半个时辰过去。

“……脉虚者,宜浅刺之,随病左右而补泻之,左则左补泻,右则右补泻。”

“……先详多少之宜,次察应至之气,既至也,量寒热而留疾;未至也,据虚实而候气;气速至而速效,气迟至而不治。”

余守中额上出汗,他已经答了十几个,这苏大人似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的尽是怪题,非要他用最细致的语言解释。

苏回暖当然不用想,这些刁钻的问题都是覃煜问过的,当时她一个也答不准。如今盛云沂把她推上院判之位,她不能不考虑在基础薄弱的针灸一科上下功夫,正好这儿有个埋头读书的御医,她一边装着大爷问,一边就开始默默地参考对方的答案学习。

日已当午,并没有一个人来值所。她气定神闲地握着书打发时间,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偷懒没有学扎实的地方给补上。

就在余守中准备斗胆提出喝口水缓一缓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御药局的宦官嗓子尖细:“苏大人,西宫卫婕妤让您过去请脉。”

苏回暖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箱挎住,兴冲冲道:“余大人果然才能不凡,在这儿继续,明日要是回官署,得了空我接着请教你。”

余守中终于送走了这尊菩萨,抹去汗珠,执笔将院判加上的要点一条条记录下来。

银烛斋。

贴身宫女夕桃拿着犀角梳,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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