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殇 (1/2)

次日，青林离开姑苏城踏上属于他的茫茫修仙路。

云琉还在云母山脚下的小山村，她放心不下父亲，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能力将父亲带入仙府。

每日，云琉都会入山修炼，数道剑、流星幻步让她几乎成了云母南山的小霸王，普通三阶的妖兽见了她都是绕着走。

就连当初那只疾风豹每每看到她都是一脸的挫败，匍匐在地上不起来。

云母山灵气虽然不算浓郁，但是天地本源无处不在，云琉日日都在山中小竹峰顶纳源。

夜里就进入仙府专研阵道，《大衍阵道》被她细细读了三遍。

大衍阵道行的是上古阵法中的自然阵道，强调的是道法自然，阵法亦是自然，以阵之源为法则，不拘一格，遵循自由规律。她最喜五行生克阵，生克两仪，生不以为生，克不以为灭，生中有塞，有滞，有堵，有湮，克中有通，有顺，有疏，有生显，自然造化，正如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足足半年之久，云琉竟从五行生克阵精要衍生出幻灭两仪阵，引天地五行之精衍阴阳，再以阴阳参真无，虚虚实实，明明暗暗，于无意中幻灭。入阵者金丹以下难破。这无疑成为云琉一大底牌。

一晃一年半过去了，云琉十岁了，天地本源本就稀少，又极难捕捉，云琉纳源一年半也只提升了一阶，淬源宙级，形同炼气三阶。

但是经过淬源，云琉灵根的品质提升了不少，原本五行俱，纯度各占二成，如今通体提升一格。对源的吸纳提高了一倍。本源化真诀又让自然之源孕育出无属性的真气，真气又凝炼出一种力量，即是真力，真力又分为后天、先天、太虚、混元、混沌、起源六等。淬源阶段炼化的就是后天真力。

真力比同级的灵力更胜一筹。在山中狩猎的时候，云琉曾尝试着挑战北山妖兽。宙级的真力完可以碾压三阶后期妖兽，越级战斗炼气五阶修士也不在话下，若是极限也可勉力抗个六阶修士。

这一日清晨，云琉早早的入山，苏澄海看云琉这样勤奋，心中也是欣慰。便带上云琉给观海道人的一些灵药去了姑苏城。

苏澄海来到三清观，观海道人已经出关了，他坐在观内的大树下饮茶，看到苏澄海，便笑着招呼他一起坐。

苏澄海把灵药献给观海，观海看了看，都是年份不短的二阶灵药。笑了笑，“这些灵药对我已经没用处了，你带回去留给云琉吧。”

苏澄海担忧的望着观海，“道长的伤势怎么样了？”

观海一笑，“何为生，何为死？”

苏澄海想了想，“活着自然为生，灵魂不在，生机尽失便是死。”

观海摇摇头，“活着总会变老，变老就会死去，生就是在慢慢走向死亡，而死后，灵魂进入轮回重新降生，死也是生。”

苏澄海猛抬头，惊诧的望着观海，观海面色潮红，久病之人。但是一双朗目却如星辰般明亮，早不如之前的昏暗。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何要与他讨论生死。

观海冲他点点头，“老夫大限就在这几日，你回去吧。”

他递给苏澄海一个雪白的蛹，“这是灵蝶蛹，你好生养着。”

说完，便回房去了。

苏澄海收好了蛹，还是把灵药放在观海门前，“道长，这是琉儿一点心意，收下吧，别让那孩子难过。”

屋内无声。

苏澄海离开了道观。

刚出城就遇上涂三抱着两岁的老儿子，他看到苏澄海便一屁股坐下，放声大哭，孩子也被吓的哇哇大哭，苏澄海被他弄得心绪不宁，接过孩子问道，“涂三，你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好一会儿，涂三才止住哭声，悲怆道，“村子里有妖怪，杀了好多人，俺婆娘，孩子都死了。就俺和三娃逃出来。俺要去找城主，灭妖。”

苏澄海一听有妖怪，大惊，看看时间，云琉应该回家了。

他急切的问道，“看见我家云琉了没？”

涂三摇摇头，黯然道，“没看到，人都死了。”

涂三这语无伦次的让苏澄海更加焦急。

他把孩子还给涂三，嘱咐他快去找城主，自己则撒腿就往涂家村跑。

刚到村口，苏澄海就感觉到浑身冷飕飕，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他加速往家里跑，一路上都看到干瘪的尸体，让他作呕。里正、九嫂、庆历叔......

还有涂三的媳妇和两个孩子。

到处都弥漫着死气。

苏澄海踉踉跄跄来到家门口，一把推开大门，院子里空空，再看屋内，里里外外都找过，没有云琉的影子，他心里这才踏实了。

呵呵呵，阴森森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苏澄海一身冷汗，他木然回头，一团黑气悬浮在身后，黑气中隐隐有人却又不像人。

苏澄海身子一软摔倒在地，指着黑雾问道，“你，你是何方妖怪，害死这么多人，你就不怕报应么。”

哈哈哈，黑雾怪笑，“报应？那是哄你们这群凡人的。想想遗言，老夫送你上路。”

黑雾向苏澄海扑去，瞬间就把苏澄海笼罩在雾中。

苏澄海缓缓闭上眼睛，身体那种被抽干的痛楚让他昏昏欲睡，怀里的蛹动了动。